若紫喜一路尾隨著禦聖堂,愧疚使她低垂著頭,根本沒有勇氣看他,因為這次的確是她錯了。
她並不想逃避,她雖然討厭他,但這雙鞋不該成為無辜的犧牲品,若換成是她,家人的物品遭到破壞,她也會心疼,難過。
她還不了解他,但她知道自己真的慘了!“對不起……”在走人禦宅的客廳後,她終於開了口。
她知道自己必須道歉,頭也垂得更低了。
自從禦聖堂鐵青著臉進門之後,仆人們便紛紛走避,沒有人敢開口。
屋內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除了若紫喜抱著那雙鞋低聲道歉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我會想辦法將這雙鞋修好……”她相當真誠地說著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雖然我沒有錢,但是我想這個皮麵可以用漆補一補……”
“夠了!”禦聖堂不耐地低吼出聲。他根本不在乎那雙鞋,她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有多狼狽嗎?
她渾身紅腫,身上還有幾處明顯的水泡,他真的很不喜歡她現在的這個模樣。
“過來。”他伸出手,口氣蠻橫地道。
她躲開了他的手,隻覺得滿腹委屈。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她已經夠累了,他還想怎樣?
“你、你想幹嘛?”她繞著沙發躲開他,“我說了我會修理嘛!你現在不能打我,等明天好不好?”
聞言,禦聖堂的眉頭緊蹙,她居然誤會他是要打她?甚至還和他玩起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過來。”他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怒目瞪著她。
見狀,若紫喜身手矯健的跳過沙發,想也沒想地就往樓上衝,但一個不小心卻踩到了裙擺,眼看就要往下跌去,突然,腰間的一股力量將她迅速帶開。
她的背部立即貼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冰涼的觸感提醒了她一件事。
“衣服我會想辦法補一補,你……”
“補?”他冷哼一聲,“我不相信你的技術可以補好這件衣服。”
“那、那我想辦法賠給你……”
“你有錢嗎?”
她哀歎了一聲,就是因為沒有錢,她才會淪落至此,不是嗎?唉!她處心積慮的想離開他,卻每回都弄巧成拙,這是不是也注定了她離不開他的命運?
不行,她不能這樣就放棄!她才不想和他這種人相處太久。
突然,手臂的痛楚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禁痛呼出聲:“很痛耶!”
禦聖堂麵無表情地撫著她的手,將醫藥箱往床上一擱。
“你、你要幹嘛?”她看到他正拿起一根針,並在火上燙了下,火光映在他臉上,更顯駭然。
她本能地縮了縮手,卻被他抓得更緊,而且還將火紅的針頭朝著她手臂上的水泡刺去。
她將視線移到他身上,這才發現他表情凝重得彷若她受了極為嚴重的創傷。
為什麼她會為他這樣的舉動感到窩心,他不自覺:流露的溫柔讓她心動不已,她發現,她居然很喜歡這樣的他。喜歡!她被這兩個字所震撼。
她很了解他的柔情並不會持續太久,但她卻不由自主地依戀上難得溫柔的他,就算隻是片刻,她依然感覺窩心。
他為什麼會被人稱為惡魔?這應該是他在商場上淩厲強悍的作風而得來的封號吧?
因為此時此刻,他根本不像是個沒血沒淚的惡魔,反而令她感到非常溫暖。
禦聖堂專注地找尋她身上的傷口,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停下了動作,冷冷的睇著她。
他不是傻瓜,她異常膽大的行為早巳泄露了她的身分,隻花了一個小時,他就已經查清楚她真正的身分,同時也為她們姐妹兩人南轅北轍的個性感到不可思議。
他所見過的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庸脂俗粉,而且都亟欲接近他,隻有她明顯地想逃離他,但卻又毫不掩飾她逐漸迷戀於他。
由此可見,她相當倔強。
“把衣服脫掉。”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命令,她錯愕不已,“我為什麼要在你麵前脫、脫衣服?”
他對她的反應不置可否,不待她動作,就逕自扯破她胸前的衣裳,冷眼打量著她身上的瘀紫,點頭道:“走吧。”
“走?”她惱火地白了他一眼,努力地想遮掩住自己的身體。
他這是在報複她嗎?否則沒事幹嘛扯破她的衣服?
她再次發覺和他相處很困難,因為她發現自己可能永遠搞不懂他話裏真正的意思。
禦聖堂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走到浴室門口,指了指裏頭,“到裏麵去把自己弄幹淨。”
霎時,若紫喜不再為自己的衣衫不整而感到羞怯,她隻想趕緊逃離他。她連忙衝進浴室裏,也立刻被一團熱氣包圍住而迅速忘掉剛才的窘況。
禦宅的仆人很了解禦聖堂的習慣,早已將浴池蓄滿了溫度適中的水,浴室裏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讓若紫喜緊繃的神經得到了舒緩。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才發覺自己渾身肮髒不堪。脫去衣服,她仔細審視著自己身上的傷,發現除了手臂上較大的水泡已經被禦聖堂刺破之外,其餘的都隻是小傷,不過,依她目前的狀況看來,絕對不適合泡澡。
若紫喜對著池水歎了口氣,環顧這間高級的幹濕分離浴室,不由得又想起了老家。
雖然現在若家已經家道中落,但輝煌時期翻新的裝潢仍保留到現在,而兩間浴室似乎也有許多雷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