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出差,路兮琳突然之間竟是真的無言以對。

“是啊,他不在,所以就隻有你了是吧?嗬嗬……”

“你知道她大學沒畢業就去了國外,在國內本來朋友就不多,更別說異性朋友了,所以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免不了幫她撐撐場麵。”

於今天晚上安寧的事,賀文淵多少有些無奈,楊岸飛不在,他迫不得已,畢竟就像他所說的,安寧畢竟是他的妹妹,他不想讓她在老同學麵前失了麵子。

“她要麵子你就幫她撐場麵,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一晚上給你打了多少次電話,每次都無法接通。我很忙很累,我想你來接我,可是你卻跟她在一起,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她沒有大吵大鬧,但字字句句都能讓人感覺得出她心裏的憤怒。

賀文淵本就理虧,也知道路兮琳在安寧的事情上一貫的反應和態度,所以他也不跟她爭執,隻是小心的賠著不是。

“是是,是我的錯。”賀文淵輕輕的擁著她,試圖用自己的賠罪來化解路兮琳的怒火,並且接著又繼續解釋:“至於電話,是因為我的手機今天喝茶的時候不小心把茶水打翻正好潑到了手機上,結果導致屏幕白掉了,什麼都看不見,加上我一直在忙,所以沒顧得上去修。”

他說的是實話,手機的確在下午的時候被茶水潑了,不過這樣的話在路兮琳聽來,卻隻是一個蹩腳的借口。

“真巧啊,手機早不被潑晚不被潑,偏偏就趕上了今天,嗬……”

路兮琳毫不掩飾自己語氣裏的嘲諷之意,賀文淵很是無奈。

“誰知道就那麼巧呢……”

“那後來呢,你不是跟安寧在一起嗎?你就不能用她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難道你就不擔心我萬一有事找你找不到怎麼辦?”

一句話,問得賀文淵有些語塞,於是隻好如實解釋:“我不用她的手機給你電話不是怕破壞你的心情讓你不開心嗎?你要看到我用她的手機打給你,你還不當時就氣得跳起來?再說你說晚上結束之後會自己回家,我想著平時你也經常一個人回來,所以才會疏忽沒有多想,也想著回家之後再跟你說這些事。”

對於他的解釋,路兮琳輕輕的“嗬”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每次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賀文淵都會找到很多理由,然後三兩句話便將她敷衍而過,就像現在,說到最後,似乎好像都是她自己多想了一般,她的憤怒,她的傷心,賀文淵一句“我錯了”一句“不想破壞你的心情讓你不開心”,竟是讓她找不到話來反駁。

他的低聲下氣,他的誠懇賠罪,對路兮琳的情緒是最為有力的武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路兮琳想到這裏的時候,竟是從心底感到一絲悲哀。

“你是不是一直認為,不管什麼事情,隻要回家跟我解釋清楚就夠了?”

她蹙著眉,一臉憂傷的問他。

“難道這還不夠嗎?”

賀文淵有些疑惑,對他來說,坦誠不就是兩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嗎?而在發生誤會時,先坦誠再解釋,則是最好不過的解決辦法,所以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是啊,你是覺得不管什麼事,隻要能解釋清楚就夠了,但是解釋完之後呢?到了下一次,還是會做同樣的事,然後再做同樣的解釋,就這樣反反複複,不停地循環,你真的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就像今天的事,如果我不問,你真的會告訴我嗎?嗬……大概你自己都不確定吧。”

老實說,今天晚上的事,他的確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至少現在是沒有的,之所以會說這麼多,無非是他回避不了。但這不代表他是有意要瞞著她,隻是原本跟安寧就沒有什麼,告訴她也許反而會成為她心裏的一根新刺。

這跟他和紀遠不同,他是男人,雖然也會吃醋會因為有時路兮琳和紀遠走得近而不開心,但卻不會時時都將紀遠視作自己的敵人一般。

可是路兮琳不一樣,在她眼裏,安寧就是她心裏的那根消化不了的刺梗,讓她變得敏感。

“兮琳,我對你還不夠坦誠嗎?”斂了思緒,他輕聲問她。

“我沒有懷疑你對我的坦誠,但是你真的有勇氣向我坦白除了幫她撐場麵,出場做她的男伴之外,還有怎樣在門口和她親吻的事嗎?”

路兮琳說著,語氣帶著一種因為刻意的壓抑而保持的平靜。

她的臉上帶著淺笑,可是明明笑著,她的雙眼卻是感到一陣灼熱,然後一層水霧便迅速的籠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