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淵,我不想再像現在這樣繼續下去,而有安寧在,我也不可能做到和你好好的。因為她一直梗在我這裏——”說著,路兮琳指了指自己心髒的地方,“她在這裏,就像一根刺一樣,我每次想要拔掉的時候,你就會把她刺得更深,你知道嗎,我這裏真的很痛!我不是聖母,我隻是個普通女人,我做不到你想象中的那麼大度,與其像現在這樣痛苦,倒不如離婚吧,這樣你們好我也好,就算仍然會痛,但也隻是一段時間而已,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所有的痛苦都變成了無止盡,不知道那痛什麼時候會停,也不知道下一刻還會有怎樣的痛再次襲來!”

路兮琳控訴的話,讓賀文淵怔在原地,而“離婚”兩個字更像是一顆炸彈在他的腦子裏麵炸開,震得他的大腦裏麵隻有一陣轟鳴,好一會兒,他才回神過來。

“‘離婚’對你來說,真的像吃飯喝水一樣那麼隨便嗎?隨隨便便就可以提出來。”

他都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主動提出離婚了。

“吃飯喝水是因為饑渴,並不是隨便吃隨便喝的,既然如此,我又怎麼會是隨隨便便就提出來的?”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共同麵對,一起解決現在的問題,卻隻想著用離婚來逃避?”

路兮琳笑著搖了搖頭,萬般傷感的說:“共同麵對,一起解決?我麵對了你對她無原則的寵愛無度的現實,可是你要我怎麼解決?那是你跟她的事,我能做什麼?”

“所以你從頭到尾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路兮琳不由唇角揚笑,反問他,“到底是誰不相信誰?她說是我用開水潑了她,你就相信是我潑的,我說我沒有,你就選擇沉默,還有,如果我告訴你她喝醉的那天晚上隻是裝醉,你會相信我嗎?她做的那些事都是故意的,你會相信我嗎?她甚至故意把推到家具的棱角上讓我被撞傷,你又會相信我嗎?”

路兮琳連番質問,賀文淵臉上一驚,伸手握住她的雙肩忙問:“你說什麼?你被撞傷了?撞到哪裏了,要不要緊?”

說著,他還用目光上下打量她的身體,好像這樣就可以看到她受傷的地方一樣。

明明眼中帶著關切的急色,路兮琳卻視而不見,一邊撥拉他的手,一邊冷嘲:“夠了,別再假惺惺了,反正不管我怎麼樣,對你來說都無所謂,你隻要看到她好好的不就行了?”

“兮琳,別這樣。”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路兮琳反問,接著,不等賀文淵接話,她便又繼續說道:“賀文淵,有些事本來我是不想再提的,但既然話都說到了現在的份上,我也不想再沉默,因為我不是忍者神龜。”

“你想說什麼?”

“我要你知道安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怎麼了?”

“嗬……”路兮琳冷嗬一聲,“我知道,在你心裏,她一定美貌與優雅並重,即便是任性嬌縱小孩子氣,在你看來,都是無人能比的優點。可是事實上呢?你知道她那天來找我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賀文淵蹙眉問。

路兮琳看著他,語帶輕嘲,說:“她問我什麼時候離開你,說你不愛我,又說喝酒那天晚上,你一直跟他在一起,還說醉酒其實是她故意的,因為想和你繼續酒後的事,隻是無意中我出現了,所以她將錯就錯,把原本是要對你做的事轉而表現到我身上,還說我能和你做的,她也能和你做,你能對我做的,也能對她做。”

“所以你就相信了?”

“我相信不相信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

“我相信你!”

“那她是假意醉酒,你信不信?”

“信!”賀文淵幾乎是不假思索。

路兮琳笑了一下,說:“你信,那就是你知道她是假醉?那你還相信她?還是說你本來就在等著後麵發生的事?”

賀文淵聽罷,多少有些無奈。

說“信”無非是指對路兮琳的話,因為他並沒有想過安寧是真醉還是假醉這種問題。

而聽到路兮琳的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向她解釋,於是他吐了口氣,接過她的話,說:“兮琳,我不管你怎麼理解她說的話,但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解釋!”

路兮琳沒說話,賀文淵便又繼續:“首先,那天我真的沒有跟她在一起,隻是臨時接到她朋友的電話,才趕過去的,其次,她是真醉還是假醉,我也真的不知道,剛才說‘信’,是指我相信你說的話,而不是她是否醉酒的問題。至於她跟你說的什麼酒後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那天你沒有出現,我也不會和她發生任何關係。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嗎?還是在你心裏,我一直就是這樣一個人?再說,這麼多年了,她對我的感情也不是一天兩天,我跟她真的要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又何必等到現在?現在我已經有了你,也許我暫時無法做到對她不聞不問,但這不代表我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