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岸飛,安寧怔在原地,臉上有一絲尷尬劃過,但她卻並沒有理他。反倒是在安寧身後的路兮琳喚了他一聲:“岸飛!”

“太太!”楊岸飛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回到安寧身上。

兩人默默的對視了幾秒,安寧訕訕地抽了抽嘴手,緊了緊握著行李箱拉杆的手,然後一言不發地拖著行李箱繞開他,緩步走向大門。

楊岸飛見狀,連忙抬腿跟了上去。

“我來拿吧!”聲音平靜而輕柔,說著,楊岸飛已經伸手從安寧手中接過行李箱拉杆,但安寧並沒有馬上鬆手。

她緊握著拉杆,一雙眼睛憂傷卻又帶著輕嘲,然後淡淡的說:“不用你多管閑事!”

生硬的語氣並非是她有多討厭揚岸飛,而是她不想在楊岸飛麵前表現得脆弱,那會讓她顯得狼狽,她也想到保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天知道如果真的要她選擇,她多想現在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她可以好好地靠一靠。楊岸飛曾經是那個任何時候都會無條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可是現在,她卻連自己最真實的心境都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楊岸飛知道她的倔強,也知道她的倔強是因為什麼,所以他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嘲的說:“那就當我是多管閑事好了!”

說時,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行李箱拉杆,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安寧還是沒有執拗過楊岸飛的堅持,隻得訕訕地抽回了手,任由楊岸飛為她搬著行李。

出了大門,楊岸飛把行李箱放到車的後備箱後,又繞到副駕駛旁邊為安寧拉開車門。

這一次安寧倒是不拒絕也不扭捏了,腰身一彎便鑽進了車裏,接著楊岸飛也跟著上了車。

車房裏,氣氛顯得有些尷尬,當然,這尷尬主要還是安寧。

被自己深愛並且最疼愛自己的男人掃地出門,這對她來說本來就是莫大的屈辱,現在還要在深愛自己的男人麵前拋頭露麵,安寧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她無處遁形,無處可藏,她甚至沒有新的去處,所以她能怎麼辦呢?

上車後,楊岸飛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隻是用手握住方向盤,扭頭問安寧:“你是先住到我那裏,還是外麵找房子?”

盡管對她的所作所為楊岸飛既心痛又痛心,可是對這樣的她,他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不管不問。

尤其是現在,他知道安寧沒有去處,所以他才會即時趕過來接她。

安寧目光看著窗外,卻不說話。

楊岸飛蹙蹙眉,見狀,他隻好又自顧的繼續說道:“那要不先去我那裏吧?!”

半問半決定的語氣,安寧聽罷,沒再像剛才那樣沉默,反是脫口而出:“不用了!”

楊岸飛默了幾秒,才問:“那你想去哪兒?”

“我自己會想辦法!”安寧淡淡的說。

是,她現在的確很需要幫助,也需要一個溫暖的小窩,可是楊岸飛那裏卻絕不是她理想的容身之所。

盡管她聽得出來楊岸飛語氣裏的真心,但她真的沒有臉麵天天麵對他,拒絕他的收容,是她現在堅守自己最後的尊嚴的唯一方式。

楊岸飛聽罷,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有些無奈。

“那先到酒店住幾天吧,回頭我幫你找個房子。”

對他的提議,安寧未置可否,於是接著楊岸飛便發動了車子離開。

路兮琳站在窗戶前,看著楊岸飛的車子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隱隱中,她似乎看到安寧扭頭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但因為車窗反光的關係,路兮琳並沒有看得真切。可是她卻隱隱的感覺到了那不真切的對視中,通過空氣漸漸傳遞到她的感觀裏的陰冷之意。

路兮琳微微的打了個寒顫,僵了僵身體。

楊岸飛帶著安寧去了酒店。

登記完,拿了房卡,兩人便一起上了樓。

酒店房間裏,楊岸飛一邊幫著安寧放行李,一邊對她說:“這幾天你就先在這兒住著,要有什麼需要和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回頭我再幫你找房子!”

話說完,手上的事也完畢,於是他又繼續:“沒其它的事我就先回公司了,你好好休息,晚上下班我再過來看你!”

說著,楊岸飛看了看背著自己站在窗前的安寧。

由於背光的關係,楊岸飛覺得有些晃眼,而被光亮籠罩的身體邊緣融進光線裏,使她本來就苗條的身形變得更加纖細,看起來似一股微風也可以將她吹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