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皓偷偷地跟蹤了蘇晴一整天。
他驚訝地發現，蘇晴竟然是真的在外麵找了工作，還不止一份。
早上她在一家早餐店裏麵打工，等早餐店關門，她又徒步趕去了幾裏外的一家餐廳做服務員，一直到晚上餐廳關門，其他人三三兩兩地走了，她還一個人留在餐廳後門的巷子裏麵洗髒碗碟。
夏天皓把車停在巷子口，遠遠地觀察著蘇晴。
她洗碗時勤快又麻利的樣子，絕對不是最近才開始做這些工作的。
但是在夏天皓的記憶裏麵，蘇晴是那麼驕傲跋扈的女人，又怎麼會放低身段去做這些事情。
更何況，蘇晴和他一樣，都是從z國最著名的大學學府出來的天之驕子，隨隨便便找個工作，難道不比做這些肮髒的雜役賺得多？
或許，又隻是想要博取他可憐的愚蠢手段吧。
這種事情，蘇晴可從來沒少做過。
夏天皓下了車，走進了肮髒的小巷子。
一隻破了口的瓷碗劃傷了蘇晴的手指，蘇晴“嘶”了一聲，把受傷的手指放進嘴裏吸幹淨血，又繼續忙碌。
她的麵前還擺著一座髒碗碟的小山，她必須快點，再快點，才能夠去給母親送飯。
一道影子籠罩住了她瘦小的身體，她抬頭，看到來人竟然夏天皓的時候，蘇晴下意識地慌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又醜又惡心，身上還有一股剩菜剩飯的餿味。
她不想讓夏天皓看到這樣的自己。
曾經的蘇晴，在圈子裏麵是出了名的美人。為了夏天皓的喜歡，她對自己的容顏也是相當在意。
蘇晴雖然知道夏天皓和她，已經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卑賤如螻蟻。但她仍然想在夏天皓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起碼不要讓他看到這麼醜陋的自己。
她局促地在身上擦拭手上的水漬，躲避著夏天皓的目光。
“為什麼要做這種工作？”夏天皓問道。
“為了賺錢。”蘇晴老老實實地回答，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立刻補充道，“你放心，這裏沒人認識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你這個樣子，還不夠給我丟臉？怎麼，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夏天皓一把拽起蘇晴，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正視著自己。
蘇晴縮著身子，怯生生地看著夏天皓，大氣都不敢出。
她好害怕，害怕夏天皓會嫌她丟人和她離婚。
雖然她們的婚姻名存實亡，可是每每想起自己和夏天皓還是法律上的夫妻，哪怕生活再絕望，蘇晴仍然會覺得還存有一絲的希望。
眼前女人可憐的樣子刺痛了夏天皓的眼，他把她按在綠苔斑駁的牆壁上，大手泄憤似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沒好氣地問道：“蘇晴，你為什麼總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來騙取我的憐憫？”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憑你的學曆和本事，用得著來這種破地方打工？”
“我我沒辦法，其他地方不要我”
“說謊！”
夏天皓手指收緊，掐得更加用力。
蘇晴呼吸困難，臉色漲紅，說不出話。
她沒有說謊。
在精神病院裏的那三年，對她的大腦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雖然她看上去一切正常，但實際上，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長時間集中精神做腦力活。
沒有公司會要這麼一個精神不穩定的人，現在的工作，已經是她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你什麼時候才會像你的妹妹小薇一樣，做個知書達理，沒有那麼多心機的好女人？”
夏天皓放開了蘇晴，驟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蘇晴身子無力，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