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都是小姑娘,一個個笑逐顏開,輪流來簽名合影。
蘇西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倆被小姑娘擺布著拍照,隔著座椅對文昕點了點頭:“嗨!”
文昕於是也笑了笑:“蘇姐。”
“不用這麼叫我,把我都叫老了,叫我Susie吧。你們是去電影節?”
“是,你們也是?”
“對。小費的那部片子真好,我看的時候就覺得,他比之前有很大突破。以前觀眾總覺得他太帥,難得他能狠下心扮醜。”
文昕笑笑:“定奇的新戲也很出彩啊,看的時候我真沒想到,定奇能表現得那麼有感染力。”
不是不假惺惺,哪怕在院線拚得死去活來,哪怕數年來恩怨重重,可是見了麵,還是這樣客套而虛偽。
拍完照片回到座位,費峻瑋戴上眼罩,仿佛要睡覺。頭靠在椅背上一歪,卻低聲在她耳畔細語:“你剛剛跟她說什麼?”
“她誇你,於是我誇了方定奇。”
他似乎笑了一聲:“真虛偽。”
“你剛剛還跟方定奇摟腰拍照,難道你不虛偽?”
他不動聲色:“我的職業是演戲。”
她亦不動聲色:“我的職業是讓你安心演戲。”
他“哼”了一聲,戴上耳塞就睡著了。文昕睡不著,拿了本小說在那裏看。這部小說是出版社寄給影視公司的樣書,希望能改編成電影,影視公司又遞給了她,希望可以說服費峻瑋主演。
作者文筆不錯,她看得津津有味。
機場有大批fans和娛記接機,雖然走的是貴賓通道,可是禁不住十麵埋伏。無數fans尖叫著湧上來,現場幾近失控,文昕同助理還有機場保安一起,好容易才護著費峻瑋殺出重圍,上了商務車,鎂光燈兀自閃個不停。助理接過費峻瑋抱著的花束,剛剛好幾個fans將花硬塞到了他手裏。
剛下了機場高速,文昕就開始打噴嚏,一個連著一個。
助理關切地問:“餘小姐,你怎麼了?”
她說著沒事,拿紙巾捂住口鼻,卻忍不住又打了一串噴嚏。
費峻瑋終於忍不住了:“有過敏性鼻炎,還坐在花旁邊。”
文昕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顧不上他的幸災樂禍,她確實對花粉過敏,不停地打噴嚏。
助理拿著花不知怎麼辦才好:“要不扔掉吧?”
“不,後麵一定有娛記的車在跟拍。”文昕淚眼汪汪看了眼後視鏡,“被拍到扔fans的花,我們就死定了。”
費峻瑋突然說:“停車。”
文昕大驚:“什麼?你要幹什麼?”
“倒回去……”費峻瑋自顧自地指揮司機,“好,就這裏。”
沒等文昕反應過來,他已經接過花束推開車門下車,朝著廣場上的獻血車走去。正巧有人坐在那裏填表獻血,費峻瑋將一束鮮花遞給他:“謝謝!”
那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又驚又喜:“謝謝、謝謝!還有花送嗎?”
“是啊。”他一本正經地答,“謝謝你義務獻血。”然後拿著其餘的花束轉身登上獻血車。
文昕衝到獻血車邊的時候,隻聽到車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還有人在叫“小費”。她幾步衝上車,和助理一起將費峻瑋拖下獻血車,還沒等廣場上其他人反應過來,已經將他拉上商務車,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車子啟動後他才得意地問:“怎麼樣,我挺有急智吧?”
文昕幾乎要吐血:“如果真的被娛記拍到,明天出來新聞,所有人都會問,為什麼你隻獻花,卻不上車獻血?就算你獻血了,可今天晚上就是電影節頒獎,隻要個別媒體別有用心,在報道的時候稍微暗示一下,立刻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場我們事先策劃的作秀。”
他怔了怔,才說:“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嗎?”她氣得要命,“拜托你在任何行動之前,跟我商量一下好嗎?你這樣心血來潮,會給我的工作帶來很多不便。你不是第一天做藝人,為什麼還這樣隨心所欲?”
他將太陽鏡重新戴上,不聲不響靠在椅背上。
文昕知道自己話說得太重,可是又拉不下麵子道歉。一直等進了酒店,她親自查看房間,才讓他入住。
費峻瑋見她處處不放過,任何可疑物品都細細檢查,忍不住冷冷地說:“不會有針孔攝像機,我又不是女明星。”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彎腰仔細檢查電視櫃下,“別忘了Rex當年在五星級酒店被偷拍。”
“那又怎麼樣?Rex比過去更紅。”
“你和Rex不一樣,他是歌神而你是新生代偶像。形象健康對你非常重要,不然公司為什麼連食品、藥品都不讓你代言?”
他忍不住:“我還以為我是實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