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還有人看不慣時川,陰他一下子。而且淩晨也許是在酒桌上聽見這話,打給記者也正常。”文昕倒漸漸鎮定下來,“不管怎麼樣,隻怕時川會把這筆賬算到我們頭上,他八成會反擊。”
Vickie不解:“為什麼會算到我們頭上?我們明明跟這事沒關係!”
“因為現在這件新聞爆出來,唯一獲益的是我們。誰會獲益,誰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是時川的思維方式,所以他會認為是我們爆的料。”
“那怎麼辦?”
文昕倒是很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下午的時候小千給文昕打了個電話:“餘小姐,您晚上有沒有空?小費說收工後有事情想跟您談。他大概晚上六點收工,回到城裏估計得八點左右了。”
“行,沒問題,我在公司等他。”
“好啊,我告訴他。”
到了晚上快七點鍾,文昕打了個電話給費峻瑋:“你收工了?”
“嗯,在路上了。”
“我想你肯定沒吃晚飯,要不就在公司附近吃?你想吃什麼?”
他大概是累了,語氣冷淡:“隨便。”
文昕擱下電話,想了想打給相熟的一家餐館,訂了包廂,然後把餐廳的地址發給費峻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自己也收拾東西,先去餐廳那邊等著。
喝了半壺白茶,小費就到了。他隻有一個人,沒有帶小千,司機也被他打發回去了。
文昕以為他有工作要談,所以草草點了幾個菜,就跟他一起邊吃邊聊。
“劇組那邊怎麼樣?”
“挺好的。”
“進度呢?”
“能按期拍完。”
“幫你接了一個洗發水廣告,可能要去日本拍。”
“你安排吧。”
文昕終於問:“你不高興?”
“文昕,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
“符雲樂離婚這件事,是不是你告訴記者的?”
文昕沉默了片刻,才問:“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因為最近我的負麵新聞很多,這個時候爆出這種新聞,唯一可能就是你為了將負麵新聞壓下去,所以透露給記者。”
“你覺得我會這樣做?”
“因為Marilyn教過你,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他終於抬起眼睛來看她,“符雲樂離婚的消息,其實我年前就知道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出道時跟她搭第一場戲,她教會我許多事情,也幫過我很多事情,包括怎麼樣在這個圈子裏生存。我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去做。”
“你指責我忘恩負義?”文昕不怒反笑,“是,Marilyn教過我,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可是Marilyn也教過我,任何事情都有下限,違背自己下限的事情不能去做,也不要去做,否則會後悔終生。費峻瑋,我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不擇手段,哪怕是為了工作,或者是為了……為了維護你的利益。”
“文昕,你知道嗎?你變了。你現在像個刺蝟一樣,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以為你一直沒有變嗎?這幾年你從裏到外,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你從默默無名到大紅大紫,現在你一舉一動都是頭條,你連上街都有人追拍,連我這個經紀人跟你吃飯都得精心地挑選地方,你以為我認識你嗎?”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輕聲說:“我很難得私下裏見到你,我們不要再說這種互相傷害的話了,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文昕覺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雖然他沒有提到,但她也知道,他是在心裏懷念那個在橫店的餘文昕。而她又何嚐不懷念,懷念當初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笑起來有酒窩,喝啤酒會醉,在現場記不住台詞會急得團團轉,被導演罵完就臉紅,還有,喜歡吃羊肉串。
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舉世無雙的好時光。她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這句話,彼時不以為然,現在想想,幾乎令人心碎。
命運是一條顛沛流離的河,而他們跌跌撞撞,都被磨平了棱角,成為河裏一顆滑不溜手的鵝卵石。隻有彼此知道,知道對方曾經有過那樣鮮衣怒馬的好年華。
而亦隻有彼此知道,他們曾經互相擁有過。
“你是不是在跟別人談戀愛?”
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隻得緘默。
“其實我知道,我三五年內是沒辦法談戀愛的。隻可以有緋聞,不可以有戀情,事業不允許。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叫你等,即使是三五年後的承諾,我也給不起。你知道嗎?昨天半夜符雲樂打電話給我,嚎啕大哭,我卻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安慰她。她和黎劍生是真心相愛,兩個人結婚的時候,她跟我說過,她一定要跟這個男人白頭到老。可是黎劍生受不了了,沒完沒了的緋聞,沒完沒了的分別,一年到頭在外頭拍戲,她說,黎劍生數過,一年之內,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一共隻有四十二天。他說他受不了了,沒有安全感,不平衡的婚姻,最後必然是崩潰。現在新聞一出來,所有人都在罵符雲樂嫌貧愛富,說她紅了就不要黎劍生了,可是明明是黎劍生提出的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