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昕安排好了他,就下樓去洗碗。本來廚房用的也是太陽能熱水器,不過因為擔心他洗澡水不夠,所以她重新燒了一壺熱水準備洗碗。心裏琢磨是不是應該給父母買個小廚寶,這樣冬天洗碗也不必再開熱水器了。
一壺水還沒有燒開,卻聽見有人開院門。文昕探頭一看,原來是媽媽回來了。
“媽,你怎麼回來了?”
餘媽媽一邊換鞋,一邊說:“你爸爸說,怕你一個人在家吃不上飯。”
“我都多大了,難道你們不在家我就餓著?”
“我也這樣說,可你爸不放心,非讓我回來看看。”餘媽媽問,“怎麼樣,吃過了沒?”
“文昕!”有人在樓梯口探頭,“我忘了帶吹風機,把你的給我用用……”
餘媽媽傻了,文昕也傻了。
他裸著上身,隻圍了一條浴巾。
美男出浴,發梢還滴著水呢。
餘媽媽結結巴巴,問:“這……這個……”
他不愧是見過大陣仗,在三個人中最快鎮定下來:“伯母,您好,我是費峻瑋。”
餘媽媽轉頭看女兒:“是小費?”
文昕點點頭。
“哇!你沒穿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來……不是……我是說你這樣子跟電視裏不太一樣……”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突然回來了……我先上樓穿衣服……”
“沒事沒事。”餘媽媽說,“快去,別著涼了!”
等費峻瑋消失在樓梯上,餘媽媽才哭笑不得地問:“他真是演電影的那個小費?”
“媽,他突然跑來……其實他可以算是我的同事啦……他這個人就是有點隨心所欲……”
“哎呀,女兒,我應該拿手機把他剛剛的樣子拍下來!一定可以上頭條吧!”
“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
“八卦之心人人皆有,千年難遇的出浴豔照啊。”餘媽媽說,“不過看在我女兒是他經紀人的分上,就放他一馬了!”
文昕哭笑不得:“謝謝媽媽。”
“他為什麼突然來我們家?”
“我放假,正好他也放假,而且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餘媽媽很同情:“真慘,所有沙灘上一定都有狗仔隊的長焦鏡頭等著他,所以他才沒有地方可以去吧。”
文昕腹誹,哪裏有那麼誇張?
餘媽媽說:“沒關係,既然是你同事,他又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們可以留他多住幾天,隻要他不嫌悶。”
“不行,媽,我打算明天就讓他走,他這個人很麻煩的……”
聽到費峻瑋下樓的聲音,她連忙閉嘴。
費峻瑋風度翩翩,他與餘媽媽握手,說:“總聽文昕提起您。”
“一定抱怨我太囉唆。”
“不是啊,她總自詡有一個又開明又活潑又漂亮的媽媽,今天見到阿姨,覺得真是這樣子呢!”
餘媽媽樂得合不攏嘴。
文昕瞪了他一眼。
晚上餘爸爸回來,倒沒有覺得大驚小怪。餘媽媽告訴他費峻瑋是文昕的同事,他也就點點頭,打了招呼。
倒是餘媽媽十分高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吃過飯後,文昕將房間收拾出來,對費峻瑋說:“床單不是埃及的八十支棉,你就將就一下吧。”
“我平常沒那麼挑剔吧?”
“我怕招呼不周,你心情不好,突然去跟老板說不續約,那我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他怔了一下,才輕輕地說:“別提那個字,好嗎?”
她本來正拍打著一個枕頭,拍著拍著,手卻漸漸地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有一滴眼淚落在枕套上,骨碌碌的,不見了。
他不遠千裏而來,她若無其事地相迎,整整一個白天,他和她都沒有提起,他來的真正原因。
汪海。
他是怕她想不開,她心裏明白。所有的度假勝地,國內國外,他哪裏也不去,就來了這裏。因為她心情不好,一聲不吭地躲回了家。
他從行李箱中翻找出一瓶液體:“給你的。”
“這是什麼?”
“五糧液的原液,據說泡澡非常好,加幾滴進去,比精油更能令人舒緩放鬆。”
她不由得說:“暴殄天物。這麼好的酒,怎麼可以用來泡澡?當然得用來喝。”
“人家是送給我喝的呀,可惜我酒量太差,所以便宜你了!”
她打開瓶塞嗅了嗅:“真香!”舉手就對著酒瓶喝了一口,接著便倒吸一口涼氣,連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他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得說:“什麼味道?讓我也嚐一口。”
她連忙抱住酒瓶:“不行!你要喝一口,非倒下不可!”
他突然俯身,溫柔地吻住她。唇齒纏綿,十分流連。
過了許久,她幾乎快要窒息了,他才放開她,喃喃地說:“原來是這個味道……”
她臉孔發燙,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那一口酒,還是因為剛剛他的吻。
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問他:“你要不要看電視?”
他搖頭:“全是一群熟人演的電視劇,有什麼好看的?”
“人家都俗,就你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