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赫不知道窗外有什麼,隻知道,她不願意見他,不願多看他一眼,這樣的冷漠,終究是將他逼到了絕境,他突然怒極反笑,“你以為你失蹤的這幾天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你真以為我是傻子,由著你瞞我騙我,跟他在外麵親親我我,回來還做出一副我負了你的樣子給我看,讓我放你走?!”
聞言,清晨怔了一下,心口打上一記疼痛,瞳仁也酸澀起來,卻仍隻是無奈的淺笑了一下,又垂下頭,一言不發,是的,除了“放我走”三個字,她的確沒什麼好說的。愛的時候不留退路,恨的時候,萬劫不複,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瞧見她冷漠的反應,靳赫終於生氣的大步走上前,用力掰過她的肩膀,“為什麼不說話。”
“…”
“看著我。”這一刻,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寒。
“看著我,我讓你看著我。”
清晨終是無奈的抬眸,破碎的笑容,淺淺的掛在唇角,“靳赫,你何必非逼我不可,隻是為了證明你的無所不能嗎,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就這樣放過對方不好嗎?”
這是她醒來後,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長的話,卻字字如刀,鑿割著靳赫的心,“不愛,哈哈哈哈…”靳赫怒極反笑,終於鬆開了鉗製著清晨的手,“好一個不愛。”他苦笑著呢喃,原來付出那麼多,就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在她的眼中,他們從未相愛過,那麼,當初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
“嗬嗬,是,我從未愛過你。”他的語氣裏有那麼濃重的酸澀和無奈,可清晨卻絲毫未察覺,她隻是被這句話刺到了痛處,終於聽到他承認了,眼淚隻在一刹那便彙聚在眼眶,模糊的視線中,她看不到靳赫眼中的愛恨糾葛,隻是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就放我走吧,還你個清淨,免得我占著你會長夫人的位子,讓你心愛的人,沒有辦法光明正大。”
心愛的人,嗬嗬,靳赫苦笑著看著她,似乎在打量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個幾乎讓他用盡生命去愛的女人,片刻,卻又忍不住低笑兩聲,苦澀蔓延無邊,稀薄的空氣中都似乎被渲染了這種悲傷的顏色。
“你死都別想。”他苦笑著,心已經萬念俱灰,可卻仍然舍不得放開她,隻是僅存的自尊卻讓他無法哀求她留下,隻是冷冷的丟下這樣一句冷酷的話,便轉身離開。
在他關門的那一刻,他隱約聽到一句,“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樣破碎和絕望的聲音,令他忍不住回頭看去,卻隻是看到清晨清冷的背影,或許…隻是他自己的幻覺吧,靳赫苦笑著搖搖頭,關上了門。
他終是做不到,做不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進別人懷裏,既然得不到她的愛,讓她恨也好,總好過她的眼裏心裏,都再也容不下他…
而清晨卻兀自沉浸在滅頂的悲傷和絕望中,他的話,每個字都狠狠的紮進她的心髒,終於知道,這便是錐心之痛,這一次,終於得了答案,還是讓自己死了心,他既然說,她死都別想離開,那,就死吧,生無可戀,也不過如此吧。
她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這世間的遺憾往往就是這樣發生的,一個愛慘了萬念俱灰,一個恨透了,萬劫不複,隻因為愛的太深刻,便傷的越發體無完膚。
所以,當第二天,靳赫看見那個被血染紅的嬌小身體時,他終是怕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時自己那滅頂的窒息感和那寧肯一命換一命的絕望和無助…
回憶,是最折磨人的**,想著那麼痛,嚐著那麼苦,卻又戒不掉,任由他總是猝不及防的占據你的心房,侵蝕你隱藏的情感,哪怕隻是一張照片,或是誰不經意間說了同樣的話,或是曾經到過的角角落落,都能撞擊到他心口最柔軟的地方,將他的心生生割裂,這樣的錐心之痛,讓人生不如死,卻又抱著再見一麵的微薄希望,慘慘的活著。
正當靳赫陷在回憶的漩渦中無法自拔時,車上的車載電話突然響起,雖然徐景洪利落的馬上接了起來,靳赫卻還是被驚了一下,回過神來,臉上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反而有種被拯救的解脫感,他揉搓了一下汗濕的雙手,從旁邊取過一杯酒,一飲而盡,動作卻依然優雅,酒入愁腸,他終是沉了心神,活生生的將那思念,壓在心底最深處。
不是不記得晨晨不喜歡他喝酒,可這三年,他卻真的走投無路般迷戀上這樣墮落的味道,說他迷茫也好,說依賴也罷,或是逃避,終歸這酒成了和晨晨一樣戒不掉的毒,他隻是,隻是不知道那麼心如刀割的時候,該怎麼去堵住那錐心之痛。
不多會兒,徐景洪回頭恭敬的說,“先生,是小靳先生。”
“恩,接進來吧。”他一邊淡淡的吩咐著,一邊摸起身邊的聽筒。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