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揚依舊久久的沉默,夏斯俊也不打擾,靜靜的坐著,等著他開口,良久…
“這麼多年,你跟她…一直有聯係嗎?”靳揚微縮的眉頭明確的給出警告,若真是如此,哥哥這三年來所受的苦,他也會記在夏斯俊身上一筆。
夏斯俊一怔,旋而苦笑,靳揚真的長大了,縱使他麵上玩世不恭,總是以各種理由不願參與靳赫生意上的事,三年前,出了那樣的事之後,他更是一走了之遠赴美國,可是,畢竟一母同胞,又耳濡目染,他早已擁有如靳赫一般縝密的心思。
夏斯俊輕歎一口氣,淡淡的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沒有…我公司一個高層出了車禍,住進了醫院,我隻是去慰問一下,可巧就遇見了清晨。”
“她生病了?”聽到夏斯俊說是在醫院遇到的清晨,靳揚有些難以掩飾的擔心,下意識的便加重了語氣。
“不知道,她不願意說,後來我就送她回去了,路上也試圖問了她好幾次,不過她絲毫不提,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夏斯俊也無聲的歎了口氣,對清晨,他亦是擔心的。
靳揚心事重重的吐了口氣,仰頭靠在沙發上,終於問出:“她在哪?”
“中石東路的一個小旅館,叫X旅館,不過…”夏斯俊看了眼手表才接著說:“昨天下午我約她今天下午出來喝茶,她說要去涼水灣,所以…”頓了頓,斯俊才說:“這個點,她應該在涼水灣…”頓了頓,他又低聲補充:“那是當年她出事的地方。”
“涼水灣…”靳揚低喃著,苦笑一聲,“今天…也是當年她出事的日子…整整三年了,她還是放不下啊,她…恨透了我哥吧。”
夏斯俊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著靳揚說:“這次她回來,說是離婚,但恐怕最重要的還是祭奠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吧…畢竟,那是她的骨血,旁人恐怕難以感受那種痛。”
說完,夏斯俊不忍多看一眼靳揚慘白的臉,起身準備離開,卻被靳揚毫無底氣,疲憊似的叫住,“你還沒有告訴我,她過得好不好。”
夏斯俊離開的腳步因這一句話,定在了原地,卻沒有回頭,鎖著眉宇,略微停頓,斟酌了片刻,才拋下一句:“到時候你自己問她吧,好不好…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便再也不遲疑的離開了。
夏斯俊剛離開,寧宣便叫人進來收拾了破碎的酒杯,靳揚依然不動如山,兀自沉浸在那漫長的無邊的悲哀中…
那久遠的記憶被清晰的放大,再放大,壓的他瞳仁酸澀,他痛苦的閉上雙眼,坐回座椅上,雙手抵著額頭,好痛,終於發現,那些痛苦,並沒有因時光的流逝而變得輕了淡了,反而,無時無刻不在淩遲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