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堯的笑容在聽完這段話之後,被定格在臉上,他似乎一時間沒有適應,愣了好一會兒。
陳靜安忍不住笑了,這才是大少爺,能屈能伸,四兩撥千斤。
靳赫淡淡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那一眼,似有不屑,轉而,他挑挑眉梢,溫暖的嗓音繼續不慍不火的說:“嶽飛嶽將軍文韜武略,忠心義膽,隻是跟錯了主子,可惜了一個人才。”
這一句話,似乎和現在的形式沒有絲毫關係,大家都似乎一頭霧水,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對會兒,不知道是誰突然頓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靳大少爺這些話,不是衝孫副總,是衝他們這一群擁護孫副總的人呐,想到這,冷汗都不由的流了下來,相互求救似的看著彼此,大概幾秒鍾,大家似乎都達成了默契,紛紛離孫副總稍稍遠了兩步,不管結果如何,現在還是先保持中立的態度比較穩妥。作者求求:2215706925
而陳靜安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勾起一抹笑,這才是大少爺,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對手的軟肋,打蛇打七寸,輕描淡寫一句話便令對手的陣營開始瓦解,大少爺,是個有足夠耐心的人,若沒有找到蛇的七寸,他寧肯任由蛇在他身上纏繞威脅,待找到蛇的七寸,一定讓它永世不得翻身。
那一刻,陳靜尚清楚的看到孫副總額前掉落的豆大的汗珠,他自是害怕的,因為,連陳靜尚,亦感受到了大少爺那溫暖目光下濃烈的殺氣。
對這個男人,你可以反對,卻不可以反抗,否則,便永世不得翻身。
此後,大少爺便入主靳氏,以其雷厲風行的手段,敏銳的頭腦,迅速的整頓了因老東家突然離世而造成的動蕩,局勢漸漸穩定,陳靜尚看到了這個二十四歲的男孩,哦,不,是男人,他看到了這個男人霸道卻又內斂的魄力和果斷狠辣的手段,那一刻,他竟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他的真實究竟是怎樣的,溫文爾雅,還是霸道狠辣,而因為這次危機中他和哥哥的表現,大少爺終於開始注意他們,並把靜安留在身邊做事,而靜尚,卻因為年齡問題,依舊被大少爺安排各種學習,他想,是不是等他到了十九歲也可以跟在大少爺身邊,為了這個目標,他一直努力著,一直努力將自己變得完美,強大,強大到足夠站在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身後。
而兩年後,當他以為他終於可以為大少爺做事的時候,大少爺卻隻是淺笑著搖頭,“別急,再好好學兩年。”
“還要兩年?哥哥不就是十九歲跟的您嗎?我比哥哥差嗎?”他不服的問,大少爺聞言卻笑了起來,那樣溫暖,那樣高貴,卻沒有給他任何回答,他是後來追問徐景洪才知道,原來大少爺是覺得他性格暴躁,才故意一個兩年一個兩年的吊著他,磨一下他的戾氣。
於是,他無條件的接受了這個考驗,他努力的改變自己衝動的性格,讓自己變得冷靜,成熟,全麵,縝密,隻為了再等一個兩年之後,大少爺會沒有理由再拒絕他的跟隨。
又一個兩年,終於過去了,他幾乎是掐著日子過的,當他滿心歡喜的在靳公館等著靳先生回來驗收的時候,他等來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哥哥…竟然在這個時候,背叛了大少爺,他被孫副總收買,陷害靳先生,被拆穿之後,攜款潛逃,卻在逃亡路途中車禍身亡,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忘了自己當時是怎樣的震驚,一串串疑問湧上心頭卻都沒有答案的亂竄,哥哥離開,為什麼不帶自己,哥哥那麼崇拜和感恩先生,為什麼會背叛,先生沒有虧待過他們,哥哥為什麼會被收買,他被這一串串疑問折磨的無法思考,無法找到答案,而徐景洪卻再也不肯透漏出什麼,他無法詳細的了解事情的始末,隻知道,哥哥,背叛了先生,先生的目光…再也不會停留在他身上了,那樣的疏離和冷漠,仿佛由他自生自滅,他一個兩年一個兩年一個兩年的終於熬到現在,一切都失去了,他一直以這個神一樣的男人為榜樣和目標,如今,他做到了他希望的樣子,卻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那段時間,他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大少爺不屑再看他,哪怕是對他發個脾氣,哪怕是責怪,都沒有,而他,亦不敢再奢求,那一年,他二十一歲,他知道,大少爺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他自動申請去國外分公司,離開了靳公館,離開了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可這麼多年,他依舊關注著他。
他知道,這個神一樣的男人,不斷的創造著商業傳奇,靳氏在他的統領下一躍成為亞洲最大的財團之一,而在先生三十二歲的時候,更是成為了第一個統跨兩城的雙城聯盟商會會長,那年,先生突然將他調回國內,見也沒見他一眼便把他安排在H城的分會會館,一個閑職而已,他知道,先生不會信任他了,他便一直默默地默默地,享受著小人物的生活和工作,卻總是抑製不住的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天,那個擁有王者氣質的男孩,一句“帶走”便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