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遊輪上的時候,夏星瀾從已經紀臨寒的手機裏看到過那所療養院的照片了。

也許是為了叫夏星瀾安心吧,那些照片紀臨寒拍攝的格外仔細。

她尤記得當時照片上從入口開始,這個院落就被整片青翠的植物環繞著,營造出了一個十分寧靜愜意的環境。

通過紀臨寒的敘述,她也知道了照顧弟弟的是一隻由12人組成的專業團隊,並且一直保持著24小時交替陪伴;雖然不是專營,但也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間頂級的療養場所了。

或許是為了讓受傷的兒子好生休養,出手闊綽的夏宏申甚至把周邊的幾座建築也一起買了下來,一切隻為了給兒子提供最好的環境。

而現在,在夏星瀾的麵前卻看不到那些言語中曾經描述過的任何的景象。

滿目瘡痍,這個成語用來說這裏真的是太應景了。

烏黑、頹敗,荒無人煙。

這就是夏星瀾眼中看到的一切。

那片或許曾經蔥鬱的植物早就燃燒的隻剩下著斷裂的肢條,曾經漂亮精致的建築也變成了一片廢墟。

“當時,發生爆炸之後,火燒得很大......因為周圍並沒有其他主客,所以根本沒有人在第一時間報警。”

這些友人剛剛在電話裏邊講過的話,還回蕩在夏星瀾的耳畔。

夜已經深了,四下裏根本一個人也沒有。

夏星瀾一個人靜靜地在這所已經殘破不堪的建築外踟躕著。

她害怕,那恐懼簡直爬到了骨子裏。

這,竟然就是夏之光最後的歸宿了。

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晃過,全是夏之光燦爛的笑臉;他的那句“我們私奔吧!”仿佛是昨天才說過的,如今卻再也沒有任何機會聽到了。

一陣冷風襲來,她才發現淚痕已經幹掉了。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夏星瀾還是拿起了手機,走了進去。

雙手剛附上那鐵門,那漆黑的汙漬就將手指染上了顏色。腳底下踩著完全看不出本色的植物殘軀,一步步的前行著。

其實這所建築的一部分已經完全破損,二樓的一角都也已經完全塌陷了下去。

遠遠看著,更顯得陰森恐怖。

或許是擔心她吧,友人告知了情況的時候,還特意暗示了這裏不太安全。

一直有傳言,說曾經在那裏遇見過“髒東西”在此出沒過。

發生事故的第二天,就有一些例行來做清掃的人。

那些人,不止一次在夜裏看見過之光曾經待過的那間屋子裏有火光出現,可等著清潔工上去之後,卻空無一人。

最後,話越傳越凶,甚至有人還目睹過身穿護士服的女子在那裏燒紙的畫麵。

夏星瀾自然是不信這些的。不是因為她膽子有多大,而是因為經曆了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她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

活著的人遠比那些死了的鬼恐怖多了。

室內已經經過簡單的清理了,並不十分難走。

除了房間裝修本體中無法搬離的一些台柱,石階什麼的,家具已經清理一空,顯得空曠極了。

借著便攜式手電筒的光芒,她看到了屋子裏的殘像。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足以讓夏星瀾達到崩潰的邊緣。

她再也忍不住了,蹲下了身子開始大聲痛哭了起來。

之光,對不起,姐姐回來晚了。

心中萬般的委屈和不舍,除了嗚咽,她竟再也發不出一個聲結了。

想象著在那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夏星瀾輕輕撫壓自己過分激動的心緒,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望了一眼那殘破的台階,她知道自己沒有繼續前行的理由了。

平複了心緒,夏星瀾準備離開了。

風,吹著窗欞沙沙的響,在著近乎淩晨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一股強風忽然吹了進來,惹得夏星瀾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忽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開始隱隱約約的傳來。

是錯覺麼,夏星瀾明顯感到了那股聲音正在逼近自己。

聯想起朋友之前說過的那些詭譎的傳聞,她忍不住的開始緊張起來。

照理說,她現在應該大步狂奔的跑出去才對,可是她竟紋絲不動的站在了那裏。

鼓起了萬般的勇氣,夏星瀾轉換過來身子,麵對那片未知的漆黑,大聲的喊了起來。

“之光,是你嗎?”

“我是姐姐啊,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要是怪姐姐的話,就出來吧!”

聲音裏帶著顫抖的站音,聽得心酸極了。

“求求你見見我吧,好嗎.......就一眼,就一眼......

淚水,早就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