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謙出了宮,帶著使命去了聶府,見到了聶青婉,說明了北江那邊的情況。
聶青婉聽後,沉吟了半晌,對他說,她下午會回宮,與殷玄商議此事,讓他先回去,不必憂心。
夏謙聽她這樣說了,當然十分放心,就笑著告辭離開了。
中午吃完飯,聶青婉就讓任吉收拾收拾,他們回宮。
蘇安嫻很舍不得,可也知道她回宮有事兒,便沒攔著。
走之前,蘇安嫻還是問了聶青婉,要不要再在她身邊添一個聶家姑娘。
聶青婉搖頭說不用。
見蘇安嫻欲言又止,聶青婉知道她想說什麼。
其實聶青婉並不是因為聶音的離開而不願意再在身邊添一個聶家姑娘。
也許,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聶青婉覺得她不會再在宮裏呆太久了。
而宮裏的日子,苦悶。無聊,有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幹什麼還要再連累一個聶家的姑娘呢?
以前她小,不懂事,要讓姑姑陪著。
最後,把姑姑的命陪沒了。
如今雖說沒有戰爭了,可宮中孤寂的生活,並不是誰都忍受得了的。
宮裏的妃子們還能期盼一下帝王的臨幸,心裏有個盼頭,不會覺得日子難捱。
可她們跟了她,能盼什麼呢?
什麼都盼不到,隻能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錦衣玉食又如何,失去了自由的鳥雀,給她造一隻金籠,那也是籠子。
聶青婉衝蘇安嫻說:"娘不用擔心我沒人伺候,宮裏多的是人,而且我時不時就會回來的,也不用家人進宮去伺候,宮裏太拘束,沒家裏自在。"
蘇安嫻說:"娘明白,娘隻是想讓家裏的姑娘進宮去陪你解解悶。"
聶青婉說:"女兒並不悶,悶的話也有拓拔明煙在,若是悶的無法了,我也就回來了。"
蘇安嫻點了點頭,知道她打定主意不會再讓聶家姑娘進宮陪她了,也就不多說了,目送著她上馬車,叮囑任吉要好生照顧,然後就目送著馬車出了門。
馬車一路往宮裏去,剛進了皇宮大門,殷玄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殷玄正在禦書房看折子,聽說聶青婉回來了,高興的把折子一丟,狼毫一丟,站起身就出去了。
殷玄身邊伺候的人很多,但時常跟著他的是隨海。
但隨海並不是每天都會跟,因為這個太子不大喜歡有人跟著他。
若不是他現在每日要上朝,下了朝又要到禦書房看折子,處理一些國家大事。身邊需要有人打點,並研墨遞折子等,隨海也沒那幸運被他帶在身邊。
這會兒隨海也在,就在龍桌邊上研著墨汁。
見殷玄起身就走,他連忙鬆下手上的墨板,跟著出去。
才剛跟出去,太子就走的沒影兒了。
隨海歎氣,隻好先守在禦書房門口,等太子再回來。
殷玄確實走的很快,出了門輕功一提就不見了。
他原本是想去門口迎聶青婉。但想著自己去了,她可能已經回紫金宮了,於是就直接往紫金宮去。
心裏明明很急切,很想念,可腳步一拐,拐到往紫金宮的那條路了,他又收斂起步子,慢吞吞地走著。
邊走邊想著一會兒見了她,該以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此刻出現在紫金宮,而不在禦書房處理國事。
這麼想著,步子就越發的慢了。
等他到達了紫金宮後,聶青婉已經換了衣服,正準備出去。
聶青婉是打算去一趟禦書房,跟殷玄商量北江官員們奏折上所奏之事,可還沒出門呢,宮人就通傳,說殷玄來了。
聶青婉一愣。
任吉笑說:"看來皇上比太後還著急。"
殷玄確實著急,但他急的不是國事,而是看她。
聶青婉也笑了一下,又提了提宮裙。轉身走到鳳椅裏坐下,讓任吉去把殷玄傳進來。
等殷玄進來了,看到聶青婉正在喝茶。
她穿著一套寶藍色挑金穗子的鳳裙,裙擺印著日月雙紋,翻領,鏤袖,沒有上妝容,發間別著同色係的珠釵,即便她沒有上妝,可她眉眼靈動,相貌漂亮,坐在那裏,華貴非常。
小時候殷玄就覺得她很好看,隨著她的長大,她越來越好看了。
再加上太後的氣勢。
再加上那種油然而生的貴氣。
她的一抬頭一舉手,一顰一笑,全是風華。
殷玄站在那裏看著她,想著這世間大抵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如她一般令人癡迷了。
殷玄垂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內洶湧的愛意。
他走上前,先向聶青婉請了個安。
聶青婉指了一邊兒的椅子。讓他坐,等他坐了,她開口說:"你這個時候過來,是要說北江官員們折子裏所說的事情嗎?"
殷玄心想,不是。
但這會兒隻能回答是,他嗯了一聲,順著她的話音說:"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挺大,我上午與夏公在禦書房裏商議過,沒商議出對策,所以隻能請太後回宮,來討論一下這件事情怎麼處理。"
其實殷玄自己有處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