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煙中午在招呼那些姑娘們,今天這場賞花宴,說的是賞花,但其實就是選妃,當然了,賞花也沒錯,隻不過,此花非彼花,賞花賞的就是姑娘們的姹紫嫣紅。
而這個賞花人,除了太子,也沒別人了。
但太子似乎對這些千嬌百媚的"鮮花們"都不大滿意。
原本中午還有一場跟太後挑中的三個姑娘們共進午餐的活動,也因此而取消了。
既取消了,拓拔明煙也就不忙活了,早早地讓姑娘們吃了飯,然後去見太後,看這下午的活動還要不要繼續。
如果不繼續了,那就讓姑娘們回了算了。
拓拔明煙正從禦花園旁側的膳堂出來,還沒來得及去找聶青婉,就被翠玉截住了。
翠玉說太子宣她,讓她現在去禦書房。
麵上一愣,拓拔明煙低聲問翠玉:"太子現在宣我去禦書房,是什麼事情?"
翠玉搖頭笑說:"奴婢不知道,太子沒說,奴婢也不敢問,拓拔姑娘跟奴婢去就是了。"
拓拔明煙當然要去,太子宣見,她哪敢不見。
拓拔明煙點了點頭,隻得先去見殷玄。
跟著翠玉一起去了禦書房,得了通傳,進去後,先見安。
殷玄坐在龍椅裏,手裏拿著狼毫,低頭在折本上寫著批語,她進來或見安。他都沒有抬頭。
等把批語寫完,又審視了幾眼,發現沒什麼問題後,他將折本放過去,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拎起下一本奏折,一邊翻一邊說:"那些姑娘們都還在嗎?"
不明白他忽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稍微頓了頓,拓拔明煙輕聲回答:"都還在。"
殷玄不鹹不淡地唔了一聲,奏折翻開後,他也沒急著去看,更沒有批。
狼毫遞給一邊的隨海,讓他洗涮。
他兩隻胳膊搭在龍桌邊緣,看著拓拔明煙:"今天的賞花宴會是你一手操辦的。"
隻說了這麼一句話,拓拔明煙心裏就猛然一咯噔。
她心想,太子您不會是想找我麻煩吧!
這宴會確實是我一手操辦的,可下達此命令的人是太後呀!
我是奉太後命令行事的。
你就是不喜歡,也怪不到我頭上來呀,我隻是一個跑腿辦事的人而已,你別連罪我呀。
拓拔明煙麵色淒淒,心如擂鼓,沒差跪下去請罪了。
殷玄並沒有怪她,在說了那一句話後,他又接著說:"既是你一手操辦的,那應該對這個宴會的活動十分清楚,你跟我說說,這一天都是什麼安排。"
之前殷玄確實知道拓拔明煙在辦這事兒。
殷玄也能明白這場宴會的用意。
但他沒心情搭理。
任何人,包括聶青婉在內,都左右不了他的婚姻,更左右不了他的愛情。
他可以作傀儡,但他的感情,必須得他主宰。
娶不娶,納不納,也唯他自己說了算。
所以,他從沒讓人打探過這場宴會是怎麼個安排,他自己也從來沒找拓拔明煙問過。
但今天婉婉的話和婉婉的態度,讓他深刻認識到,有些事情,他不能被動,他得主動出擊。
原本拓拔明煙還擔心殷玄因為心情不好而怪罪到她頭上來。但聽了他這話後,她由衷的鬆了一口氣。
見殷玄是想知道今天宴會的詳細安排,麵上鬆了鬆,拓拔明煙一五一十地將今天的所有安排都說了。
在說到中午太後有特意交待,讓霍純孝、文添喜以及韓絛跟他一塊共進午餐時,殷玄的指尖輕敲了一下折本。
動作很小,無人看見。
等拓拔明煙說完,殷玄直接讓她走了。
之後殷玄就開始認真看奏折,似乎沒什麼異常。
但晚上他卻沒去陪聶青婉用晚膳了,他讓翠玉去紫金宮傳話。說他晚上要去封昌那裏,就不過紫金宮用飯了。
聶青婉聽翠玉說殷玄晚上要去封昌家,頗為奇怪,但並沒有多問。
殷玄跟封昌有多年的戰役之情,二人雖然不是親手足,可關係比親手足還親。
封昌沒兄弟姐妹,殷玄也沒有。
在殷玄的眼裏,所有的殷氏皇族的那些親戚們加起來可能都不抵一個封昌來的親厚。
他晚上想去找封昌吃飯喝酒,聶青婉也能理解。
聶青婉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後就打發翠玉走了。
殷玄帶著隨海一起去封昌家,二人全都換了尋常男子的衣服,隨海駕了一輛小馬車。
去之前沒通知,所以嚇了封昌一大跳。
把人請進屋裏了,封昌笑著將殷玄看一眼,衝他說:"來找我吃酒怎麼不提前通知,我這什麼都沒備呢。"
殷玄笑說:"提前通知了還有什麼意思,我就想打你個措手不及呀。"
封昌額頭抽了抽,毫不避諱地衝著他的肩膀拍了一下:"不打仗也這麼壞。"
說著話,趕緊揚聲喊了人進來,讓他們速去準備晚上的酒和肉。
下人們應了。轉身就去忙碌。
封昌將殷玄領進客廳,待雙雙坐下後,封昌衝殷玄笑說:"你不是專門來找我吃酒的吧?今天太後給你選妃,你是太高興了,所以想找我來共同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