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就隻是想換個地毯,也沒說全部換,就換他臥室裏麵的就行,他天天睡覺的地方,用他喜歡的顏色的地毯來裝飾,有什麼不行的?
可他就說了那麼一句,她就給他整了這麼多話,還整了這麼多大道理。
換個地毯就不是明君了嗎?
殷玄撇了撇嘴,有時候覺得她刻板的令人發指,但又不敢忤逆她,當然,如果他不是那麼的喜歡她,他也不會管忤逆不忤逆她。
殷玄"哦"了一聲,就不再提這茬了。難得她今天心情好,他可不想再因為一張不重要的地毯而破壞了他們和好的相處,自此殷玄也不再提,就算後來他登基為帝了,可以一言遮天下了,也沒再將這些他不喜歡的地毯以及裝飾換掉。
早期在設計龍陽宮的時候殷玄看過圖紙,聶青婉也看過,那個時候他們之間還沒有產生隔閡,很多地方的設計都是兩個人共同出的主意,原本裝飾也要兩個人共同看一看的,可前幾天聶青婉生了殷玄的氣,殷玄又故意不來龍陽宮,所以殷玄並不知道他的主殿都是聶青婉親自交待來裝的,後來殷玄知道了,更加不敢動這裏的一景一物了。
從龍陽宮出來之後聶青婉累了,不打算再走回去,就讓任吉差人去弄鳳輦,等鳳輦的時候聶青婉問殷玄是自己回去,還是坐她的鳳輦回去。
殷玄說:"我自己走回去。"
聶青婉道:"嗯,回去了早些休息,明日還得早起。"
殷玄說:"我知道,你也早些休息。"
聶青婉笑了笑,這一笑可真真是霞光破天,生生的把殷玄的心都照亮了,殷玄見她笑了,唇角微揚,心情很好地說:"你上鳳輦吧,已經很晚了。"
說著,腳步一抬,上前去攙扶她,把她扶上了鳳輦。
本來任吉已經伸出了手,要饞扶聶青婉,但又被殷玄搶先了,任吉悶了一會兒,想著果然是太後晾了太子太多天了嗎,讓太子這麼殷勤,那會兒搶著給太後打燈,這會兒搶著扶太後上鳳輦,早這麼聽話哪有那幾天的氣。
任吉又搖搖頭,失笑一聲,見聶青婉坐好了,鳳輦起了,他連忙向殷玄見了禮,跟著鳳輦走了。
殷玄站在龍陽宮的門前。看著鳳輦從眼前消失,直至看不見,他這才抬步往另一個方向回。
隨海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
回了東宮,殷玄不困,可能因為今天跟聶青婉和好了的原因,他一路上心情都很好,有幾次甚至以輕功在簷壁上飛來飛去,那奔騰跳躍的樣子明顯昭示著他同樣奔騰飛躍的心。
進了門,殷玄就讓隨海伺候更衣。
等洗漱好,隨海走了,門也關上了。殷玄穿著幹淨的明黃裏衣,坐在龍床邊緣。
床單已經換掉了,昨夜的氣息也早就消失不見,每回夜裏他醒來,都會把窗戶打開,散散他床上的味道,其實隻是他一個人的味道,但他就是心虛,簡直心虛的厲害,每回得打開窗戶他才能覺得安穩。
之前床對他而言,隻是一個休息的地方。
可現在床對他而言。是他隱秘地幽會自己心愛女人的樂園。
殷玄伸手摸了摸床鋪,身子一倒,蒙進了被子裏。
懷裏抱著被子,如同抱著心愛的女人,他默默地想,這樣也挺好,白天他是皇上,盡一個皇上的職責,治國治民,白天他是她的兒子,盡一個兒子的義務。娶妻納妃,到了晚上他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是她的丈夫,他跟她在他的龍床上恩愛纏綿,享受一對夫妻該享受的一切。
沒有人會知道他的秘密,他也不會再惹怒她,他可以娶妻,可以納妃,可以接受很多很多的女人,但是,他絕對不會碰她們。
至於沒有子嗣會帶來什麼麻煩與問題,那是以後要想的事情,與現在無關,他還年輕,至少五年內沒人會拿這事來煩他,她也不會。
那這五年,他能安靜地享受與她在夢裏幽會的幸福。
殷玄這麼想著,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真的,他的要求不高,他願意什麼都依她,什麼都順著她,就這麼與她過一輩子。
甜蜜沉入夢鄉,他如願以償地又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婉婉,度過了纏棉的一夜。
第二天寅時不到殷玄就睜開了眼,氣息微喘,可他很快就熟練地起身,打開窗戶,又去取了新床單鋪在舊床單上麵,宮人們來收拾會直接將床單全部扒下來,所以,新床單會遮住舊床單上麵的痕跡,再跟別的東西一混和,揉來揉去後,真正到了洗衣宮女們的手上了,她們也看不出什麼了。
殷玄每回都是這樣做的,做好這一切,他又重新躺了下去,假裝入睡的樣子,閉著眼睛,直到隨海來伺候,他這才睜開眼睛,坐起來。
隨海笑著說:"殿下,今日奴才伺候你穿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