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通過其他人聯係我啊。”她不屈不撓。
“我試過了,你拒絕任何人在你麵前提起我。而且我忙著照顧奶奶……也忙著訂婚的事情,焦頭爛額的。我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和依淳訂婚的事。”
果然,就說他很會說服人嘛。
“可是我還是很火。”算了,用耍賴的。
“我也很火。”他笑著說。
“你憑什麼火啊?”
“我欲火焚身。”
半年不見,某人學會開黃腔了。
“那一起滅火?”要玩是不?要玩大家一起玩嘛。
他笑著靠近她,眼睛裏是真的有火光在閃。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啊!那個……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想落荒而逃?他拉住她,越來越靠近,她眨巴著大眼睛:“那個……我好餓了,我們去吃飯好嗎?”
“好。”他更靠近了……
“啊……”她驚聲尖叫。
他停下來,很無奈:“你幹嗎叫?”
“和你很久沒見了,不熟,你不要靠那麼近。”某人絞著衣襟,有點委屈。
“不熟?”
真是的,瞪她幹嗎?
他牽過她的手,往門口走去:“去哪裏?”
“啊?”
“去哪裏吃飯?”
“哦,我們去吃手撕雞吧。”她在大二那年喜歡上學校門口的手撕雞,從此隻要去那家店吃飯,永遠都是吃手撕雞。趙泛舟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她還是喜歡吃手撕雞,他在國外半年沒有跟她聯係,賭的就是她的死心眼。
他安靜地看著她吃飯,她吃飯的時候很專心,從來不東張西望,跟她平時的行為差很多。為什麼總感覺她的東西比他的好吃很多呢?真不明白她,個頭小小的,卻吃那麼多,還老是嚷著要減肥,以旁人的角度來看,她是有一點胖,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子也圓圓的,整個人好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離開了半年,她好像瘦了,瘦了好像好看一些,進門的時候第一桌的男生好像瞄了她一眼。
“你幹嗎啊?”周筱奇怪地看著他把盤子裏大半的手撕雞倒進她盤子裏。
“我沒胃口,你多吃點。”要快點把她養胖才行。
“你不是在生病嗎?要多吃點。”她拿筷子敲他的盤子,一臉的不讚同。
他的眼神越過她看她後麵的男生,還在瞄?
“那你喂我。”
“不是吧?”她有沒有聽錯啊?這還是那個冷冰冰的趙泛舟嗎?感冒真的是一種病毒,會侵蝕人的腦袋。
“你不是說不熟嗎?所以要多熟悉。”他放下筷子。
這樣說也是啦,她猶豫了一下就舀了一勺飯送到他嘴前,他張嘴吃下。
他再看一下她後麵的男生,好,成功退敵。
她愣愣地順著他的眼神轉過頭去,說:“你在看什麼?”
“沒,快吃飯。”他拿起筷子來吃飯。周筱一頭霧水。搞什麼嘛!現在自己又會吃飯了,那剛剛手是斷掉了嗎?
又有男朋友了呢,雖然還是原來那一個,但就是很喜歡他啊。
趙泛舟回來之後有很多的事要忙:辦理重新入學入宿的手續,重新上手學生會的工作,補回之前落下的課,還有,和周筱“混熟”——沒想到當時隨口胡謅的一句話會給周筱帶來那麼多的麻煩,像現在,她傻傻地等在行政樓下,等他開什麼會。以前都是她黏著他,隻要他什麼時候有空她就見縫插針,不過他有空的時候也實在不多。現在好了,他更沒空,可是打著要“混熟”的借口,她卻總是得陪他到處走,自習、辦手續、買生活用品、開會。其他的倒也還好,但是開會這件事她實在是不能忍受,因為其他的事畢竟還是和他在一起,而開會她根本就是在外麵等著發呆,她多想回去看綜藝節目啊。明明接他電話前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要答應跟他一起去開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稀裏糊塗的掛上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換衣服準備和他一起去了。
趙泛舟開完會出來,看她等到嘴都噘了起來,他也不想讓她等,但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她的一句“不熟”,他一直都很不安,總想知道她每時每刻在幹什麼,總想一轉身就可以看到她。
“可以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她顯得沒精打采的。
“你想吃什麼?”
“隨便。”她對吃的有多認真他當然知道,可是她今天居然說隨便。
吃飯的時候,周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不時戳一下白飯。其實她自己也蠻鬱悶的,她以前很愛黏他,以前也等過他開會,而且常常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可她都甘之如飴啊,現在等超過半個小時她就很想發火。
趙泛舟低頭吃飯,但是眼睛的餘光不時地在瞄她。看她那麼心不在焉,他也有點無力,最近好像找不到能讓兩個人好好相處的方法,或者說是找不到以前的那種甜蜜和幸福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頓飯就這樣默默地吃完了。他送她回宿舍,宿舍樓下總是有很多情侶在告別,擁抱的啊、吻別的啊,這好像是情侶的固定模式——每次道別都要把它當成生離死別。
“我上去了。”
他深深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她逃也似的上了樓,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氣氛。明明決定要原諒他,要好好地在一起,但是,她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啊,半年的不聞不問,有多少人能忍受?而且在這她看不到的半年裏,有一個漂亮的女生在陪著他,雖然她很信任他的為人,但是……奶奶過世,他該多難過啊,那麼脆弱的時候,感情是不是也特別容易被入侵呢?而且,他最難過的時候她沒有陪他度過,或者說是他根本就沒有給她陪伴的機會……她最氣的應該就是這個吧,他把她應享有的女朋友的權利給了其他人。
趙泛舟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看著樓梯。她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呢,真不像她的風格啊,以前都是要他三催四催的她才依依不舍地上樓。
以前在宿舍樓下,他總要陪著她演一次次的依依不舍。
“你上去吧。”他說。
她不動,一臉的委屈。
“怎麼了?還有事?”以前他也真的就是木頭人。
“沒有。”她還是帶著一臉委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這樣兩個人在那裏杵了快五分鍾,她終於忍不住了:“你都不會抱一下人家……”第一次聽她用這種撒嬌的口氣跟他說話,他記得他當時居然還呆了一下,然後他就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那時他們才剛交往不久吧,趙泛舟想到這裏苦笑了一下,他都記得他當時回到宿舍,發了好久的呆,老覺得還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