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就先交給你們了,出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李般若冷冷的說道,想想那白色的病房,還有那個女人所說的,他就一刻不想在這裏待下去。

“般爺,有什麼我們能夠幫上手的沒?”老五悄悄問道,也許是太過了解這個男人的性格,所以才這般問,因為李般若不被逼到死地,是不會對旁人道上一句,是一個撞到南牆,即便是頭破血流都不會回頭的偏執狂。

李般若搖了搖頭,拿起車鑰匙就這樣離開。

“老四,我覺得般爺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老五看著急匆匆離開的李般若,一臉擔憂的說道。

老四卻搖了搖頭,用手比劃著,這不算什麼標準的手語,但是老五卻是會意的點了點頭,這或許是這兩兄弟才能夠聽懂的語言。

“要是般爺在外麵受了欺負,咱一定得連本帶利的給討回來。”老五戴上墨鏡,臉色露出幾分的狠色,又或者是殺氣。

這一次,老四點了點頭,並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這個點,街道早已經不再車水馬龍,李般若把車速提到100,打開車窗,吹著清清涼涼的風,希望自己能夠冷靜幾分,但是盡管那風吹出了他的淚水,還是無法讓他的心情平靜幾分,似乎很難接受這一切。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這個點,沒有大事他不敢打給那個人,但是李般若覺得自己真的有些抓狂了。

“九爺。”電話接通,李般若就喊了這麼一聲。

“流浪者出事了?”對麵傳來九爺的聲音,雖然現在淩晨三點,但是九爺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有力,就好似不是一個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人。

“沒有,九爺,有一件事我覺得務必要跟你彙報一下,否則我睡不踏實。”李般若說著。

“說。”九爺隻吐出這麼一個字,聲音之平靜,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李般若在這個點給他打這麼一通看起來並不算太過緊急的電話。

李般若把白天所經曆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一遍九爺,沒有一點的保留,他對九爺有著絕對的信任,又或者依賴。

“所以說,錢你沒有收回來,還給他二十萬?”九爺說道,聲音之中帶著幾絲的玩味。

李般若嗯了一聲,似乎這是一件自己此刻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的事情。

“阿濱怎麼說?”九爺罕然問道,聲音雖然加重幾分,但是並沒有責怪李般若的意思。

“他選擇了留下,守著那個女孩。”李般若如實說道。

電話對麵沉默了,僅僅是一分鍾左右的時間,但是給李般若的感覺,就好似過了很久很久。

九爺終於開口,不緊不慢的說道:“社會黑暗,天黑路滑,年輕的野心家不一定會成功,但終歸還要保留幾分善心。般若,我一直擔心你走到那麼一步,那就是手中唯有刀子,眼中唯有刀子,心中所剩著的東西,還是刀子,雖然無懈可擊,但是那不是人,隻是一把刀子,刀子的下場是什麼?那就是被用鈍後被丟棄,這個社會已經不會有人再去打磨,不會出現第二個結局,但是現在看來,我這個擔心似乎多餘了。”

電話這邊,李般若臉上是格外格外嚴肅的表情,這是他對九爺最徹頭徹尾的尊重,聽完後,他才開口說道:“九爺,我突然感覺自己很軟弱,明明這個世界沒有給予我任何救贖,為什麼我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這不是我所想象的江湖。”

對麵傳來九爺的笑聲,格外豪爽的笑聲,笑過後九爺說道:“般若,如果你僅僅隻是看到了這江湖的表麵,那麼說明你已經輸了。或許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沒有必提及這個,但是永遠的記住,你不必為了這個江湖而做李般若,那樣走到最後,隻會剩下一個江湖之中的李般若罷了,你是想做江湖之中的李般若,而是想要一個李般若的江湖?”

“李般若的江湖嗎.....九爺,我覺得這些太過遙遠了。”對李般若來說,光是讓他這般活著,他就已經算是歇盡全力了,更別說留下什麼故事了。

“一點都不遙遠,你已經邁出去第一步了,不是嗎?這個江湖不會給予你的東西,你給予了這江湖,難道還不算是李般若的江湖?”九爺留下這麼一句,就掛掉了電話,留下一個正開著車,一臉神傷的李般若。

他仍然疑惑著,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所認為這違背了他原則的,觸碰到了另外一樣東西,那個東西是什麼?

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