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濱,我會回來的,我還得給老頭子送終,到時候你我一起出去闖蕩。”男人深邃的眼神終於移開了那遠方的山,他不算多麼高大,麵容也不像是北方人的彪悍,更像是一個南方人。
“駱哥,我等你。”少年這一次笑了,他相信這個男人,絕對的相信這個男人,即便是這個男人讓他現在立馬跳下小興安嶺最陡峭的懸崖,他都會二話不說的跳下去。
男人打了打他腦袋上的雪,說道:“阿濱,一定要記住,我們不能爛在這裏,外麵有著我們所看不到的天空,有著我們所看不到的人。”
少年使勁點了點頭說道:“駱哥,你去哪裏我都隨著你。”
男人再次笑了,他的笑容很有魅力,給人一種陽光燦爛的感覺。
第一縷射入這走廊的陽光,照在阿濱的臉上,阿濱睜開眼,揉了揉眼,他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隻是覺得肩膀有些沉重,秋月已經睡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五直接坐在地上呼呼大睡,而老四則正愣著神,見阿濱醒來,衝阿濱比劃了比劃,指了指第一個睡著的老五,笑了笑。
阿濱也笑了笑,他對於老四的表達差不多懂了八九不離十。
看秋月正在熟睡,阿濱隻好挺直身體,讓她就這樣睡著,畢竟昨晚所發生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經遠遠的超乎了本應該承受的範圍。
走廊慢慢熱鬧起來,嘈雜的聲音吵醒了秋月,發現自己正睡在阿濱的肩膀,她臉為之一紅的彈開,不過見阿濱一臉不在意的模樣,她揉了揉臉說道:“醒了嗎?”
“還沒?你應該也有工作吧,一直守在這裏,沒問題?”阿濱說道。
她這時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的時候,愣了愣立馬起身說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我送你過去?”阿濱提議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也好,總得在麵對生活。
“不了,公司離這裏不遠,我下班會再過來。”秋月說著,然後就這樣風一般的離開,似是什麼都抵不過她對於工作的執著,又或者現在的工作也好,生活也要,對於她來說太過太過重要了,或是她本沒有那一種安全感,因為她沒了工作,或許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離開的秋月,阿濱起身看向監護室,李般若仍然熟睡著,他攔住一個進去換藥水的護士說道:“醫生說今早會醒,他現在怎麼樣?”
小護士瞥了一眼阿濱,一身土的掉渣的打扮,不過礙於阿濱那一張和善的笑臉跟很有禮貌,她回答道:“病人隻是太累了,等他睡夠了自然會醒的。”
“那麼我們能夠進去嗎?”阿濱聽過後,呼出一口氣說道。
“最好不要。”她這樣說著,但是片刻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冷酷了點,她補充道:“他現在需要休息,但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進去探望最好不要超過十分鍾。”
阿濱點了點頭,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看著這個短發小護士英姿颯爽的離開,或許是因為阿濱的恭敬,讓她這一刻油然而生了一種偉岸感。
老五這時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時間,摸著肚子說道:“你們餓不餓?”
老四搖了搖頭,他本就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也沒有那個胃口。
阿濱也搖了搖頭,他隻是深深注視著還在熟睡的李般若。
老五見兩人都直接拒絕下來,他隻好抱著叫出聲的肚子在一旁傷神,時不時去附近的洗手間去抽一根煙。
王霞落來過一次,見這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隻好在安慰了阿濱幾句後離開。
鶴靜來過一次,告訴了阿濱把昨晚所發生的已經處理的幹幹淨淨,但是待了還不到十分鍾,就接到一通電話離開,不如阿濱跟老四老五這幾個閑人,主掌了三分之一流浪者的她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忙人。
最神奇的是王新田也來過一次,還提著一個果籃,看李般若還昏迷不醒,有的沒的跟阿濱聊了幾句,然後仍下果籃,不忘說了句差錢給他打一通電話,留給阿濱一張名片離開。
一直耗到中午,監護室之中仍然沒有動靜,老五已經把王新田提來的果籃給解決感覺,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周圍可愛的護士妹妹,不過饒是他看上眼的,都一個個就好似見了瘟神一般躲著他,畢竟老五這身穿西裝一頭勞改頭戴著大黑墨鏡凶神惡煞的模樣,實在給人的衝擊過於強烈了些。
監護室之中,那手指動了動,那個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的人慢慢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