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準時。
整整一座城市,都在隨著這一場婚禮而伺機而動著。
一輛黑色的大眾輝騰行駛著融化的雪之中,開車的王楚河一直在看著時間,順便在偷偷通過後視鏡觀察著駱擎蒼的表情。
但盡管眼前所麵對的,是一場牽扯了太多的爭鬥,駱擎蒼的表情仍然是那般的淡然,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本來便有著對於一切偶讀有恃無恐的資本。
“王楚河,你覺得這一場婚禮,到底那邊會得逞?”駱擎蒼放下手機,一臉輕鬆的對王楚河說道,算是把每臨大事有靜氣這麼一個詞彙演繹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王楚河聽著,眼睛不停的轉動著,似乎在內心尋味著什麼,然後說道:“我還真拿不準。”
“那邊,郭野槍、三大武師之一劉傲陽、徐家徐臥龍外加一個拖油瓶。”駱擎蒼摸著下巴說著,一臉的風輕雲淡,盡管這已經是一個恐怖到不能再恐怖的陣容。
王楚河點了點頭,就這麼一個陣容,很難想象在這一座城市會有什麼完不成的事情。
“而我這邊,郭家、李家、外加麗景王鐵塔,似乎這一盤棋,還真不知道該往那邊走。”駱擎蒼的表情慢慢變的耐人尋味了點。
王楚河雖然嘴上並沒有說些什麼,但是在內心之中,卻大體已經有了決斷。
駱擎蒼慢慢點燃一根煙,然後默默說道:“很多年沒有碰到這般有意思的事情了,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麼一場有趣的婚禮。”
王楚河一臉的無奈,也許整個京城也唯有駱擎蒼會覺得這一場完全激流暗湧的婚禮有意思。
天空,再次慢慢飄零起雪花。
一輛遠遠開出了這一座城市的黑色奧迪A6,飛快的行駛在通往哈爾濱的高速公路上。
開車的謝磊表情沉悶,也許是知道這一天到底會發生什麼的原因,他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少女,從上了車子起,這個留著沙宣短發的少女,就一直在沉默著,看起來表情很是冰冷,關於這麼一點,似乎這個少女跟郭琉璃很相似。
但是又冥冥之中,謝磊又感覺這個少女跟郭琉璃完全不同,但到底是哪裏不相同,他還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解釋。
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的僵硬,謝磊深深歎了一口氣,或許是兩人之間絕大的年齡落差,讓他實在是找不出任何共同語言去打破這氣氛。
又或者心中的抑鬱讓他根本不想打破這麼一種氣氛。
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這個少女的心事,對於他大體報以一種同情,但卻並不覺得可悲,因為就他對於這麼一個江湖的理解,總有一天,這個吃了不該吃的苦的孩子,會慶幸這些曾經讓自己無法入眠的苦難。
這個世界雖然不公平,但是在這麼一點,卻是絕對的公平,你失去了什麼,便會得到什麼,同時,得到任何,同樣也在深深的失去。
在孤獨之中成長總好過在這麼一個腐朽的時代徹夜狂歡忘我。
怕就怕一個人到了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活。
謝磊點燃一根白將軍,深深吸了一口,這勁力十足的山東煙讓他清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