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禾穗這話可謂歹毒,幾句話的空當就把所有的錯都推到陸宇身上,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他自認在收藏圈裏也算有點名氣,這事兒要是鬧出去,那丟人可丟大發了。
現在尋了個替罪羊,唐禾穗倒是鬆了口氣。
馬天磊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唐禾穗也忒不要臉,他正想站出來嗬斥唐禾穗,卻被陸宇一個眼神製止。
隻聽陸宇低聲說道:“是我錯了爸,我這就把真的給您拿回來!”
說完,陸宇匆忙跑出去。
唐禾穗這下終於鬆了口氣,指著陸宇的背影,對著圍觀眾人道:“對不住了各位,都是我這不爭氣的女婿惹的禍。”
彭文濤嘴角掛著陰冷弧度,繼續湊到唐禾穗耳邊說道:“依我看呐,江叔叔您就不該相信陸宇,他平日裏被您訓斥,肯定心中有怨,沒準兒這次就是故意給您難堪呢!”
唐禾穗一聽這話,頓時更加生氣,“他敢!等我一會兒回家,就讓唐靈跟他離婚,看他敢怎麼樣!”
彭文濤見唐禾穗又被激怒,他的目的達成,興奮不已,看他那得意的樣子,好像唐靈已經是他的人了一樣。
這時有人忽然站出來詢問唐禾穗,“哎老唐?意思就是說你有兩幅畫?”
聞言,彭文濤站出來回道:“沒錯,之前唐叔叔壽辰,我和唐叔叔的女婿竟然想到了一起,都送了他老人家這花鳥字畫,但這幅假的,是陸宇從地攤隨意買來的,而我送的那幅真跡,是我花了幾百萬,從一個愛好收藏的朋友那裏好不容易買來的,沒成想,陸宇竟然把兩幅畫拿錯了。”
這麼一說,眾人紛紛對陸宇更加瞧不起。
“竟然會從地攤上給嶽父買禮物,這得多丟人啊!”
“嗨,老唐的女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能知道給老江買禮物就不錯啦。”
馬天磊聽著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陸宇,神情越發不滿。
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家夥,他們如果知道陸先生的身家,恐怕跪舔都來不及!
還敢在這裏說三道四?不過馬天磊此時也明白了,他送給陸宇的畫,被陸宇送給唐禾穗做壽禮,但唐禾穗那個鼠目寸光的家夥不識貨。
現在估計所有人都覺得彭文濤那幅就是真的了!馬天磊思及此,腦中浮現一個想法,看來,可以借此機會,讓彭文濤吃點苦頭了。
陸宇拿著從地攤買的另一幅畫趕回來時,唐禾穗幾步走上前,搶過畫,還罵了陸宇一頓:“什麼事都辦不好!廢物!”
陸宇沒說話,默默站到一邊。
趙康悄然走到陸宇不遠處,站的筆直。
唐禾穗把畫展開,請馬天磊品鑒,“馮大師,您來看,這才是真的!”
“沒錯啊!這幅才是名家的真跡!”馬天磊隻說陸宇和彭文濤的畫,隻有一副是真的,他又沒說謊,真跡本來就在陸宇那裏。
一聽這話,唐禾穗忐忑的心才安定下來,之前激動的心情也又一次回籠。
就在眾人都覺得大起大落的時候,馬天磊忽然抬頭看向彭文濤,“方才彭總說,這畫是從你朋友那裏花高價買的?”
聽見馬天磊這麼問,彭文濤十分得意,以為馬天磊要誇他有眼光,當即回道:“沒錯。”
“那我能問一下,彭總的朋友是哪位嗎?”馬天磊又問道。
彭文濤聞言,心情越發激蕩,莫非馬天磊想結識他的朋友?
這可是和馬天磊套近乎的好機會!
“馮先生,我這個朋友叫魏大福,是有名的古玩老板,您如果想認識,我可以讓他立刻來見您。”
馬天磊當即笑道:“不用勞煩彭總了,你說的魏大福,我知道。”
這個魏大福,馬天磊不僅知道,還十分厭惡,因為他是圈子裏名聲最臭的,專門倒騰假貨,就找那些不識貨的人下手!
彭文濤這個傻子,被騙了還美滋滋,簡直就是蠢貨!
馬天磊冷冷瞥了彭文濤一眼,隨後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魏老板?最近怎麼樣?”
電話另一邊的魏大福,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奸詐的人,他討好說道:“馮大師?您怎麼會想起聯係我呀?是想看什麼貨嗎?”
馬天磊一聽魏大福的語氣就覺得惡心,當即冷冷道:“你那裏的貨我看不上,你現在趕緊來熊貓音樂館!”說著,馬天磊就斷了通話。
彭文濤沒看出不對勁,還一個勁兒的討好馬天磊,馬天磊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喝茶,像看傻子一樣看彭文濤。
眾人也不敢多說話,靜靜站在那裏等著魏大福出現。
雖然不知道馮大師什麼想法,但總歸有熱鬧看就是了。
陸宇站在角落有一搭沒一搭看其他的展品,忽然手機響了,打開一看竟是馬天磊的消息。
“陸先生,這個彭文濤欺人太甚,我幫您給他一個教訓。”
陸宇抬眼,果然看到馬天磊正看著自己。
思索片刻,陸宇沒說什麼。
彭文濤見馬天磊看陸宇,忙上前倒茶,吸引馬天磊注意力。
“馮先生,陸宇沒什麼見識,拿錯畫也是正常,您別怪他。”謔,這時候還不忘踩陸宇一腳,馬天磊眼底閃過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