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帶著孩子們走後不久, 康熙也離開了京城,帶著胤礽、胤祺、胤禩、胤裪等前往塞外行圍。
齊布琛鬆了口氣,這一去起碼得一兩個月,能安生一段日子了。
不過平日裏都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如今徒然隻剩她一個, 齊布琛很是不習慣。
吃到好吃的菜想讓他們嚐嚐,一抬頭才發現桌上隻有自己;看完賬習慣性地問三胞胎在幹嘛, 話出口才回過神來孩子們不在;晚上睡覺時翻身想要摟住身邊的人, 手卻撲了個空……
齊布琛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覺得如此寂寞的一日。
寶珠眼瞅著她一日賽過一日的提不起精神,隻能想著法地給她找事兒幹, 又請拂雲她們這些不在府裏的老人回來陪齊布琛嘮嗑。
拂雲第二回來時,神色有些不對。
寶珠道:“怎麼了, 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是有一件難事。”這事與寶珠說說倒是沒什麼,拂雲幹脆利落地說道, “前次來你不是說讓人給寶環傳信進府,寶環說家裏有事不能來麼, 我回去後想著能不能幫上忙, 就上門去瞧了瞧, 誰知道,寶環卻說病了, 不見我。”
寶珠驚訝道:“啊?病了?她怎麼也不說,病的嚴重嗎?”
拂雲臉上卻是生出怒氣:“我也以為她生了不能見人的病, 誰知細問之下,她院裏的婆子卻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我察覺有異,就說要見兩個侄女, 誰知那婆子又說兩個侄女也病了。這不是胡扯麼,哪有娘仨都病重了院裏卻不見藥味的道理!況且,我一路進去,可不覺得那些下人的表現像是主家生病的樣子。”
寶珠皺眉道:“直接說怎麼回事吧。”
“我就是不知道。”拂雲氣道,“我那日就沒見到人,始終被攔著,後來她婆婆也來了,當麵送客我也不能死賴著不是。”
“我有些擔心,寶環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拂雲憂心道,“可我也想不到辦法怎麼確認,也不能上門去強闖,你說這事兒,能跟福晉說嘛?”
她今兒麵色不對,就是再猶豫這個。
寶環沉吟了一下,道:“先別說吧,也不一定是出事兒,我先拜托人去打聽打聽。”
寶珠如今是福晉身邊的第一紅人,能量不是在外麵管著鋪子的拂雲能比的,她表示要管此事,拂雲總算鬆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有什麼麻煩的,好歹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寶珠歎了口氣,“去吧,去陪陪福晉。”
送走拂雲,寶珠立刻行動,去找人幫忙打聽,輾轉兩日,才從韓侍衛家的一房親戚口中掏出話來。
那親戚喝醉了,說話大著舌頭:“我跟你說…那…那老韓忒不是個東西,當初…當初娶福晉身邊的大丫鬟時,撈了不知道多少好處,如今…如今看人家給他帶來的好處不多了,就變臉了。他…他那個老娘,也不是好貨色,嫌棄人家丫鬟出身…要我說,丫鬟,丫鬟怎麼了,再是丫鬟,人家也是王妃的丫鬟!他老韓也不就是個侍衛,還是個這麼多年都沒有長進的侍衛!自己不成器,還怪媳婦兒沒在王妃麵前給他活動,我呸!就他那兩下狗爬,王爺怎麼可能看的上他!王妃說話也不行!”
套話的人一邊給他續酒,一邊附和道:“老哥說的對,瞧他天天腆著個肚子的樣兒,王爺要是真有危險了嗎,他就是那第一個被嚇得屁滾尿流逃跑的貨。”
“就是!王爺肯定是看出這一點了,所以這些年才都不帶他!”親戚嗤道,“也就王爺心善,要是我,有這樣的侍衛,早讓他滾回家吃自己了。”
“唉,王爺就是太念舊情了。”套話的人裝模作樣的感歎,然後試探著套話道,“我聽說,近日王妃頻頻召以前的老人進府敘舊,那老韓沒讓他家那位幫他說說話?”
“嗐,他倒是想!”親戚一口幹完杯中的酒,一臉神秘地小聲道,“我跟你說,那姓韓的現在都悔死了。”
套話的人眼睛一亮:“怎麼說?”
親戚晃晃空了的酒杯,套話的人連忙給添滿酒,並道:“老哥哥今兒盡管敞開了喝,都算我的。”
“哈哈,那怎麼好意思,兄弟真是大氣。”親戚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這才道,“我老娘前段時間有事去韓家,誰知正碰上一出大戲。那姓韓的不是討了個二房麼,生了個兒子,據我老娘說,那天她去的時候,那姓韓的正下死手打前頭兩個女兒,言語間透漏的意思,是那兩個女兒要害死他那小兒子。可我老娘說,以她當時看到的情形,那兒子分明什麼事都沒有,更像是那二房誣陷的。”
“可那一家子,硬是一點兒不對都看不出來,全都針對正房和頭兩個女兒。姓韓的也絲毫不顧及那是他的骨肉,將兩個女兒都扇出血了,正房那個當然要上去攔了,也被姓韓的一腳踹開,聽說當時就動不了了,還是我老娘看不下去,出聲說話,那家子人看有外人來了,才讓人將母女三個送回房去,後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請大夫。”
親戚說的都歎了氣:“那正房也是瞎了眼,當年多好的條件,怎麼偏就瞧上那姓韓的。要是當初嫁給咱們,不說當奶奶,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更不會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