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遠處二人的爭執,張楚略微看了一眼後便不再關注。
驅著驢車,進了任家鎮。
由於帶著一具棺材,基本沒有客棧敢收留張楚。
張楚也隻能在路人的指點下,駕著驢車去往了鎮子西處角落的義莊中。
這義莊修建的頗為齊整,但地處偏僻,周圍更是少有人煙。
眼下天色尚未黑,但整個義莊上下就已經毫無動靜,似乎就連看守的人都不在。
當張楚來到義莊門前的時候,敲門敲了許久,方才聽到門內的腳步聲。
“來啦,天都快黑了,也不讓老頭子安生。”
嘶啞低沉似烏鴉一般的聲音中,義莊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穿著破棉襖的老人。
花白的頭發,齊整整的下垂至頸項處,看樣子長辨已經絞了有一些時間。
滿是溝壑的臉上,一雙暗沉無光的眼睛直愣愣地掃過了張楚身後的棺材後,盯著張楚徑直問道:“入住的?”
張楚直覺中並沒有感覺到這處義莊有什麼問題,點了點頭。
“驢係在義莊外頭,人和棺材隨我來吧。“
老人佝僂著身子,慢慢的朝義莊內部走去,邊走邊說。
“你這棺材就放在義莊大廳裏,除了大廳,哪也別去。”
“天黑不要出大廳,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行!”
“燈火一律不許點。“
“清、楚、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問話的時候,老人停下了腳步,認真地看著張楚,一字一句地問道。
“明白。“張楚頷首應道。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對於張楚的反應很滿意,伸手一指前方一間黑漆漆的大廳。
“棺材放那就好。“
張楚見狀,拉著車走上了前去。
這義莊正廳頗大,約莫有一百多平米左右的大小,沒有多餘的家具,同樣沒有燈火。
張楚五感遠遠超過常人,借著此時尚未熄滅的天光,看了一眼義莊大廳。
其中已經停了幾口棺材,紅棺與黃棺都有,還有一口已經破舊不堪,紛紛都是按照坐北朝南的格局停在了大廳角落中。
唯有正中央,空蕩蕩的一片。
張楚見此,幹脆便將黑棺給停在了大廳中央。
他身後並未離去的老人,見此情形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擺了擺頭便漸漸走遠了。
張楚淡淡看了一眼離去的老頭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身在大廳裏尋了一處空地坐了下來。
他此次來任家鎮找父親張一筒所說的林九,很大程度上並不是為了藥湯,而是因為林九的身份是一個道士。
他要讓張一筒能夠真正的安息,所以才不辭辛勞的將張一筒剩餘的屍骨裝在棺材裏,一路帶了過來。
............
天光漸漸消失,夜色很快降臨,整個義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聲音,義莊中似乎就連鼠蟲都沒有。
而之前看守義莊的那個老人,也像是徹底的消失了一般,以張楚的耳朵都無法聽到那個老人的動靜。
到了戌時後,不光是義莊,就連義莊周圍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