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工?幫閑?嗬!”

在官府裏,正經吃皇糧的人數量其實並不多,而這些人平時也很少出來做事,多是呆在衙門裏,每日點卯,坐上幾個時辰就可以下職回家了。

真正出來進去、跑前跑後的,是一種叫做‘幫閑’的存在,也就是臨時工。他們沒有編製,也不領俸祿,平日裏主要靠敲詐勒索為收入。

而一旦出了什麼事,這些幫閑又成了最佳的背鍋對象,官府可以毫不猶豫地與他們撇清關係,光明正大地處理掉,而不影響自身。

傅副將嗤之以鼻,冷哼了一聲,緊著便義正言辭地道:“你們啊,可真是好算計!平日裏受封賞,就是你們辦事得力,調度有方。而一旦出了事,就是臨時工事情沒做好!嗬,你們這個官做得還真是容易!你看看你們,一個是崇元國都城永城的父母官,一個是掌管主糧倉的糧官,平日裏食君之祿,卻上不能為君分憂,下不能福澤百姓。個個吃得腦滿腸肥,卻在天災人禍麵前,任由了如此混賬的事情發生,我倒是想問問你,國家,百姓,要你何用?”

齊鈞想要再爭辯,可副將說的都是實情,他又不知該從何反駁,急得滿頭冒大汗:“這位將軍,下官...是有失察之罪,請將軍暫且放下官回衙門,容下官回去定奪。請放心,下官定當仔細查辦此事,絕不姑息那些偷奸耍滑之輩,也定當不忘你...更不忘太子殿下的教誨啊!”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似是故意一般,忽然伸出手,手指搓了搓給傅副將看。

這個動作別有深意,在暗示著,隻要傅副將放了他這一馬,他日後斷然不會少了傅副將的好處。

同朝為官,齊鈞早就習慣了與其他的官員官官相護,互相‘方便’,他當然也就以為這一套同樣能對傅副將起作用。

至於軍中,他也聽過不少傳聞,說當軍官的,其實也是一樣的黑,個個‘吃空餉’、‘喝兵血’,撈的不比他們這些行政官少!

如此一來,隻要把好處給到了,不愁出事,他的烏紗帽也就能繼續安穩地戴在他的頭上!

他想得挺美好,可惜,他錯看了傅副將。

身為黎墨塵的手下,傅將軍是真正的鐵血軍人,為人剛正不阿,正直清廉,最看不得那些貪官汙吏!

又怎能容得齊鈞這種人繼續為官不仁,做這些不法之事!

“偷奸耍滑之輩?我看,你說的偷奸耍滑之人,正是你自己!”

他持著太子的令牌,揚手一揮,糧官早已是嚇破了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齊鈞見副將就沒打算給他一個‘薄麵’,自知糧食問題,在民生上是重中之重,在這麼查下去,從重處罰的話,他很有可能不僅沒了官位,說不定還會被抄了家,連命都沒了!

“老裴,我現在要你做件事,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

齊鈞趁著他們倆還處在一起,能說上幾句悄悄話,趕緊在裴姓糧官的耳邊嘟囔了幾句,使得糧官本就嚇白了的臉色,更如同一灘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