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落認識黎墨塵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憋屈的樣子。這畫麵實在太過好笑,讓她的笑意隱在嘴角,憋都憋不住。
這不,她還沒抬腿走呢,黎墨塵就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離開。
“...落兒!”黎墨塵是側臉對著她的,另一側對著成蔭。
此刻他的表情,說不出的滑稽——他對著雲千落的那半側臉上充滿了肯求與難受,而對著成蔭那半側臉卻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帶著客氣的微笑......
這樣的兩側臉,居然能組合在一起,既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也讓雲千落佩服不已!
不愧是太子殿下啊!
見多識廣、經曆了無數宮廷勾心鬥角的他,竟掌握了如此顏藝!
“其實...”黎墨塵斟酌著詞句,“我們也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和成蔭師父...”
‘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上忽地挨了成蔭結結實實的一下打,成蔭氣鼓鼓地道:“好啊,好你個黎墨塵!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師父!你這一身武功,是誰教給你的,啊?偵察能力和反偵察又是誰手把手帶你偷雞摸狗學出來的?”
“偷雞...摸狗?”
雲千落插了一句嘴,她有些意外地看向黎墨塵,眼前這個人實在無法和這四個字聯係在一起。
“那可不!”
成蔭是越說越激動,指著黎墨塵的臉吼道:“你跟我沒話說?你怎麼敢呢,啊?你怎麼敢!”
黎墨塵的額頭上已經是滿腦子的黑線,他蹙著眉心道:“師父,我還是尊稱您為師父,可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也請您...忘記過去那些事吧!”
“沒門!!!”
成蔭同樣一把抓住身邊的雲千落,昂起腦袋道:“我懂了!他給我搞這麼一出不認識的戲碼,就是不想我說他過去那些醜事!哼,那我偏是要說,還要說個徹底!”
黎墨塵眉心都皺出一個川字,“師父!還請您注意分寸!”
“哼!”
成蔭的嘴撇成一個彎弧,“怎麼,我不注意分寸,你還想怎麼樣?你還要打我啊?來來來,朝這兒打,打我腦袋上!往我眼睛上戳!”
雲千落趕緊勸道:“好了,成蔭前輩,墨塵他沒有這個意思,您誤會他了...”
“我才沒有誤會!”
成蔭又像個孩子般哭鬧起來,“你聽聽他說的話,居然跟我沒什麼可說的!你知不知道,他小時候背著教書的老師,躲過宮裏的護衛,和我上樹去掏鳥蛋!去偷各宮嬪妃的珠寶首飾,來練習膽子和逃跑速度,可都是我護著他,教的他啊!”
雲千落的眉梢挑了挑,難怪黎墨塵不想回憶過去,也不想和他相識了,他可是教的都是‘好本事’呢!
黎墨塵的臉逐漸由鐵青變得漲紅,“...師父,你夠了!”
“不夠!”
成蔭道:“你小時候想偷溜出宮,是我陪你穿宮女衣服,還往胸前塞饅頭,塗了胭脂水粉扮成女人的樣子,躲著黎広派來守著你的那些護衛,帶你出城玩了三天三夜,你還說那是你人生最開心的三天!”
越說,成蔭是越委屈了,“你這些都不記得,總該記得我這雙眼是為了誰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