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到這話，眉心皺得更深了.....
這女人，不講道理！
方才，她問他劍術是誰教的，他便跟她說了，是得到了一位老爺爺的指點，才有了今日的造化。可現在他問她，她卻說什麼無師自通？
怎麼可能無師自通！
“妹子，你可不能蒙人！”
憋了半天，少年從齒間擠出這幾個字，似乎不是很擅長遣詞造句。
“妹子？”
近百年來沒有人用這個稱呼來叫過她了，莫冬靈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稱呼是少年在喊她。
“嗬，你知道我多大嗎，就敢這樣稱呼我？”對眼前這小孩的‘自不量力’，莫冬靈挑了挑眉，饒有笑意地問道。
少年不明白莫冬靈的意思，更是不解道：“瞧你的模樣，總不該比我大，我已年方二十，怎麼叫不得你妹子？或者應該叫你...小姑娘？”
“小姑娘？嗬嗬嗬哈哈哈......”
她又是一陣笑，笑得花枝招展，微風徐徐劃過她的麵龐，好看得不像是人間的女子。
少年望著她，不知怎麼得，就被這笑意吸引了過去，原本有些惱怒的表情悄悄地化開了些許的溫柔，凝結在臉上，怔怔地看著她，好一會兒，他才有所意識地趕緊把目光挪開。
“呼...”少年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懊惱自己不該失態，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自己從小到大，心中除了劍外，再無它物，今天卻......
他出身鄉間，與他同齡的少年們幾乎都已成家。在這個時代，窮人家的孩子通常十二三歲就開始考慮婚配，十五六歲可能就已經有孩子了。
少年卻不同，那位老爺爺曾經無比嚴肅地告誡過他一句話：“心中無感情，拔劍自然神。”
老爺爺說，身為劍客，最忌諱的便是男女感情，一旦有了感情的牽絆，心就會亂，心亂了，劍自然也就不靈了。
所以，在別的少年們跟少女談情說愛，早早成家生子時，他卻對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毫無興趣，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對莫冬靈，也僅僅是因為她說會指點自己劍術，才答應同她多說幾句。
隻是......
她笑起來的樣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笑起來這般好看呢。
莫冬靈瞧著他青澀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他的神情舉止，是當真頗有幾分與她最初認識的邪劍仙相似，一樣的武學奇才，一樣的不苟言笑。
邪劍仙......
這個名字又一次出現在她的心頭，就像一根紮在心上的刺，碰一次錐心一次。
笑容漸漸在她的臉上消失，恢複了往日的清冷，應當說，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她笑得時候，隻是因為她想笑，而不是因為心裏真的開心。
“...你怎麼了？”
少年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她的眼神好像突然成熟了太多，有著他無法看透更無法理解的東西，好像一瞬間，他們的距離隔了天和地那般遙遠。
“沒什麼。”
莫冬靈淡淡地撇下一句，轉身就要走，她似乎沒什麼再留下的興趣。眼前這個人，隻會無時無刻地讓她想起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