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隔壁或許喝高了,把什麼東西推倒或是砸壞了,發出一聲響聲。喝高了弄壞東西實屬正常,當年他當兵的時候在隊裏過年,一群人喝高了,第二天一看,臥槽,食堂的鍋不知被誰敲癟了,不能用了,大家集體被教導員訓了一頓不說,還要集資買新鍋賠。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就心酸,若不是嶽母大人在場,倒是可以跟老婆嘮嘮,但是嶽母大人在,這些話就不能說了,張昌宗這麼想著,很是遺憾的看了老婆一眼,看得薛崇秀一臉莫名,不知他腦袋裏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倒是溫柔地衝他笑笑,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溫柔深情的樣子,簡直快迷死人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
隔壁不知怎麼地,突然爭執起來,就聽一人道:“鎮國公主雖於國有功,但陛下、朝廷已予她封賞,不曾虧待於她,可她不該以女子之身列於諸公之上,更不該列席朝會,從古至今,哪裏有公主參政的?這是不符合禮法的!”
“趙兄慎言。”
有人勸了他一句,隻是,不知是酒上頭還是憨膽子,那人語氣更加急切的道:“難道不是嗎?女主當政,總非正道,先前的女皇,後來的韋後,哪一個不是禍亂朝綱?我輩之人束發讀詩書,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匡扶正道,治平天下嗎?義之所在,道之所往,豈可因為對方權勢煊赫便畏男畏險,置道義於不顧?豈非男兒所為!”
說得慷慨激昂!
張昌宗扭頭,似笑非笑的去看丈母娘。太平公主白他一眼,板著臉難辨喜怒,朗聲說了一句:“說得好!”
然後,起身徑直推開隔壁的門,走了進去:“先前說義之所在,道之所往的是哪位?”
張昌宗與薛崇秀沒動,薛崇秀是身懷有孕,不想過去見外男,張昌宗純粹就想看戲,還促狹的低聲問老婆:“秀兒你說嶽母大人過去,是會叫人抓起來還是打一頓再說?”
薛崇秀白他一眼,失笑:“莫要看熱鬧不嫌事大,母親應該不會。過去護著些,莫讓人衝撞了她。”
張昌宗笑嘻嘻地點頭:“娘子有命,老公服其勞,我是不是模範好老公?”
嬉皮笑臉的,薛崇秀滿臉的笑,推他:“快去!”
“喏!”
故作嚴肅的應了一聲,惹得薛崇秀又是一陣笑,在她的催促下,叮囑隨侍的人保護好她,張昌宗才舉步跟在太平公主身後進去——
隔壁的雅座是客棧裏最大的兩間雅座,一次容納二十來人完全沒問題。今天這些士子聚在這裏,約莫是在舉行文會,到場的人還不算少。
太平公主仿若閑庭信步一般,步履悠閑的進去,問:“義之所在,道之所往嗎?何人說的?說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