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日喚了太醫,太平公主便順勢病了幾日,安靜在府裏休養,皇帝李旦遣了親近之人來慰問,不止給東西,還送來派了個太醫來。

太醫來了,看太平公主神情懨懨,也不敢說長公主您沒病,隻雲裏霧裏的繞了一通,安神的藥開了一堆,讓長公主殿下好生休養。太平公主遂順勢歇了朝會,在家靜養。

這一下,連太子東宮都驚動了,李隆基竟親自過來探視,薛崇簡把他迎入府內。太平公主猶豫了片刻,終起身相迎,神情懨懨,一臉倦容:“三郎怎麼親自來了?你如今是太子,與先時不同,你身邊的人也不勸勸?”

李隆基一臉關切之色,毫無作偽之態:“小侄如今雖是太子,但姑母卻與旁人不同,不親自來看看,小侄如何放心!姑母可好些了?不知是何處有恙?問太醫,太醫也說不清楚。”

說得情真意切,薛崇簡滿臉的感動與感激。

太平公主淡然一笑,道:“太子有心了,沒什麼大毛病,不過是年紀大了,日盛的暑氣有些熬不住,苦夏罷了。我這一病,不止驚動了皇兄,連太子也驚動了,罪過罪過。”

李隆基連忙道:“姑母說的是什麼話!姑母是國之功臣,姑母有恙,父皇與我自該關心才是。聽聞姑母隻是小恙,那小侄就放心多了,不過,姑母還是要好好安養才是。”

“多謝太子關心,隻是,我身上不好,精神不濟,不能奉陪了,二郎,替為娘的好好招待太子。”

“喏。”

薛崇簡連忙應下,太平公主身上不舒服便回房去了。李隆基目送著太平公主退走,一臉擔憂的問薛崇簡:“崇簡,姑母真的隻是苦夏嗎?我看著似乎精神頗為不濟?”

薛崇簡耿直的道:“太醫是這麼說的,具體的毛病,太醫說得雲遮霧罩的,臣也不太懂,來了兩個太醫都這樣,母親隻說感覺身上不爽利,藥喝著,也靜養著,但精神就是不濟,隻能將養著。”

李隆基點點頭:“是這樣嗎?要不換個太醫來看看?我聽民間有種說法,說是生病吃藥,也是要挑緣法的,撞對了緣法,幾乎馬上就能藥到病除,要不我另尋醫者來試試?”

薛崇簡連忙感激的行禮道:“謝太子掛懷。不瞞太子,阿姐和姐夫也尋了民間的名醫來看過,皆無太大起色。阿姐說,許是母親年輕時生崇寧時候受過苦楚的緣故,有些病隻能養,無法根治的,我也不太明白。”

李隆基恍然,點點頭,關切了幾句,又道:“姑母因病無法上朝,事務全積壓到我這裏來了,今天出來還是推了許多事務才得空的,崇簡你好好照顧姑母,需要什麼,有什麼為難之處,盡可遣人來東宮找我,我先走了。”

薛崇簡又是感激又是感動,連忙道:“臣知道了,勞太子費心了。”

李隆基道:“因為是姑母,自然這些都是應該的。”

兩人說了一陣話,李隆基又千叮嚀萬囑咐的讓薛崇簡盡好為人子的責任,這才回東宮去了,把薛崇簡感動的,回頭還跟自己媳婦兒感歎太子真是個仁厚之人。

太平公主知道後,也隻是低低一笑,說了一句“太子有心了”,便再沒多言,也沒對薛崇簡說什麼。

將養了幾日,太平公主才又開始參與朝會,隻是,也不知是否是身體尚未恢複康健,或是病過一場後,身體有些垮了了緣故,在朝會上,也不愛說話了,多數時間皆安靜地聽著,安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