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太平公主手中的團扇掉了,麵容呆滯,失神的踏前兩步,怔怔望著來人,口中呢喃:“上……上官,你……真的是你嗎?”
婦人輕輕一笑,反問道:“殿下看奴是誰?”
“你……”
太平公主眼神一閃,薛崇秀看得心頭一跳,暗叫不好,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拉旁邊的老公,拉著人一起果斷的後退。果然,就見太平公主柳眉倒豎,緊接著就是一聲嬌叱:“你這個大騙子,教出一個小騙子,還本宮的傷心來!”
說著,俯身撿起地上的團扇,揮舞著就衝來,衝到婦人麵前,迎著婦人笑吟吟地眉眼,頓了一下,扭身就朝張昌宗去。
張昌宗還能說啥,自然是趕緊跟著老婆落跑,動作幹淨利落的順手關上正堂的門,一邊從外麵拴上,一邊輕聲叮囑道:“師父,弟子今後的安危就交給您了,求您慈悲為懷,務必保一保弟子的小命,我媳婦兒會不會當寡婦就看您的了!”
“呸!”
卻是薛崇秀啐了他一口,跟著丈夫一起落跑,實在是她也扛不住暴怒的她娘。而室內,婦人無視太平公主氣怒的臉,笑吟吟地上前兩步,扶住太平公主的手肘,柔聲笑道:“殿下,見到經年不見的故人,難道就沒有舊與奴敘一敘嗎?”
太平公主神情複雜:“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婦人輕輕一笑,攙著她兩人同坐一張榻上,微笑頷首:“讓殿下空傷心一場,是奴與那不孝弟子的錯。”
“哼!”
太平公主冷哼一聲,突然傲嬌上了:“誰傷心了?本宮怎會為你傷心?你胡說什麼!”
婦人不由一笑,太平公主被笑得炸毛:“笑什麼?你笑什麼?難道以為本宮說的是假話?本宮還不屑於對你說謊!”
“是是是。”
婦人輕輕笑著,凝視著她,輕語:“奴出身卑陋,如何敢妄想讓尊貴的殿下為奴傷心?”
頓了頓,看太平公主臉色更加難看,又是一笑,輕聲問:“殿下不傷心,那是否有幾分難過呢?不用多,一分也好。”
太平公主麵容一滯,眼神不由自主的轉向他處,手指頭扣著團扇的扇柄,強作不以為然:“一點點吧。”
然後,似乎是想解釋或是強調,又道:“隻有些微少許。養個貓狗,死了還會傷心呢,對吧?”
婦人又是一笑,笑得開顏:“是嗎?那就好,一點點就好,奴福薄,多了卻是不敢受的。”
“哼,算你識相。”
太平公主又哼了一聲,忍耐了一下,終忍不住扭回頭來看向婦人,迎著婦人笑眯眯地眼,不知為何,心頭竟也有快意之感,明明不想笑的,嘴角卻情不自禁地彎起來,眼神細細地在婦人身上巡睃一陣,忍不住問了一句:“上官,回來嗎?”
上官笑著點點頭:“回殿下,家母年事已高,奴欲在她老人家跟前盡盡孝心,在她老人家百年以前,應是在長安的時日多些,外出時日少些。”
“真的嗎?那就好,那就好。”
太平公主控製不住的笑容更加大起來,心頭愉悅,歡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