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議室以後,左尹問左澄道:“元希出什麼事了?”
“她被古月陽帶走了。”左澄答道。
聽到古月陽那三個字,左尹立即頓下了腳步,眼裏迸發出冰冷的寒意。
舒元希做了一個夢,夢裏隻有她和古月陽兩個人,四周是一片漆黑,他拿著清洗的工具將她浸泡在水裏一遍遍的衝刷著她的身體。
皮膚都被刷爛了,血和水混為了一體,開始讓人分不清她身下的到底是血還是水。
很冷,很痛,她咬牙堅持著,可是古月陽還是沒有停下,隻差刷掉她身上的一層皮。
她仿佛聽見他在說:“髒女人,刷刷就幹淨了,刷刷就幹淨了”
那聲音好比夢魘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舒元希努力的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試圖抵抗那疼痛,可似乎無論怎麼做都沒有用。
黑暗中,舒元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和夢中一樣,她的身體也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額頭與身體上全是冒出來的冷汗,她渾身哆嗦著,最終,她驚醒了。
真的是驚醒,夢裏的畫麵實在太過可怕,她無法再繼續承受下去,那種感覺比被人拿刀割上十萬次還要痛。
腦袋很痛,她知道自己在發燒,也是,被古月陽澆了那麼多的冷水,不發燒才怪。
她想動一動,可是後來才想起來自己的手好像被古月陽綁住了,良久,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她努力的讓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咬牙去解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
繩子被打了死結,係的也緊,手腕邊被磨出了一道血痕,疼的不像話。
身上沒有太多的力氣,解了一會兒舒元希便感覺頭重腳輕,似是要再次昏過去。
不可以,她不能讓自己再昏過去,這樣她會死在這裏的,不可以。
想要逃離這裏的愈望無比強烈,強烈到如果今晚自己真的離不開這裏,好像自己的確會死在這裏。
努力的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她伸手不停的去磨擦繩子,想讓繩子在床頭邊緣磨斷。直到腕邊的皮都被磨破了一層,她仍舊不放棄。
大約這樣過了半個小時,繩子終於有些鬆動了,而她手腕已經被繩子磨的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汗水順著鼻尖滴落下來,好累,哪怕是之前父親死去她一個人流落美國也從來沒有感覺這般的累過。
嗒的一聲,一隻手終於從繩子裏解脫,舒元希看到了希望,又再繼續,很快,另一隻手也掙脫了束縛。
兩隻手全部掙脫以後,舒元希感覺自己的兩條手臂要廢了,無力的耷落在身側,她現在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手腕邊火辣辣疼,血跡從磨破了的地方慢慢滲出來,很快就流了一大灘,舒元希不能任血這麼流下去,於是撕開了身下的床單,將布條裹了一圈手腕。
兩隻手腕都裹好,舒元希已經快痛不欲生,磨破了的地方隻要一碰就疼,裹布條雖然是簡單的動作,可是她要承受的疼痛卻是無法想象的。
弄好這一切,舒元希不敢休息,跌跌撞撞的下床,她來到房間的櫃子邊,看了看裏頭的衣服,找了一件男士襯衫穿上,又找到了一件休閑褲。
可能是古月陽不經常來這裏的公寓,因為她聞著衣服上的味道判斷這些衣服都是新買的,而且一直沒穿過的樣子。
平常穿衣服隻要幾分鍾,這次她卻花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艱難的穿上衣服,舒元希又跌跌撞撞的來到公寓的客廳,最後停在了門邊。
隻要打開這道門,她就能出去了。
然而古月陽可能知道她會想逃,所以已經把門鎖死了,除非有鑰匙,否則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古月陽,你真的要做到這麼絕嗎?
舒元希靠在門邊,慢慢的滑了下來,她實在燒的太厲害了,她真想好好的睡一覺,然後永遠也醒不過來。
腦袋埋在膝蓋裏,舒元希有氣無力的呼吸著,腦海中劃過各種各樣的畫麵,她忽然想起了左尹、左澄、左光、百合、舅舅、舅媽。
即使命運再怎麼不公平,即使很多人都討厭她,但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不是嗎?
猛然抬起頭來,舒元希想,她不能這樣自暴自棄下去,她要離開,必須離開。
拖著兩隻手臂走到房間的窗邊,她看了看,古月陽雖然把房間的門給鎖死了,但是窗戶卻沒有鎖死,她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用胳膊肘慢慢推開窗戶,舒元希朝著下麵望了望,房間在二樓,不高,所以,如果從這裏跳下去的話,應該摔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