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的或許不僅是這片細雨澆濕的土地,還有,她的那顆心。
酸澀的感覺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湧上來,最後彙聚於眼眶的某一處,讓她忽然想要流眼淚。
古月陽在她的身後,幫她撐著傘,此時,不僅是他的肩膀,他的後背也被打濕了。
“別難過了,以後你有我,我會好好照顧你。”古月陽在舒元希的身後道。
舒元希沒有理會古月陽的話,她徑自緩緩而道:“爸,舅舅之前告訴我公司破產另有隱情,但事隔這麼多年,我不知道那所謂的隱情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不過爸,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的,你放心好了。”
在舒元希說完最後那一句,站在她身後的古月陽眼眸底下一閃而過異樣的神色,卻又很快斂去。
站在墓碑前沉默良久,十幾分鍾之後,古月陽這才和舒元希離開。
重新坐上古月陽的車,舒元希看著古月陽已經濕掉的衣服,不禁道:“回別墅吧,你身上的衣服濕了,不換下來會感冒的。”
古月陽正要回話,他的手機恰好在這個時候響了,接起,跟著那頭說了幾句。
等他掛斷電話的時候,舒元希轉頭對他道:“怎麼了,公司有事嗎?”
古月陽輕嗯一聲。
舒元希垂下眼眸說:“那既然公司有事,你就先回公司吧,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無妨。”古月陽啟動車子:“我先送你回去,去別墅換個衣服再去公司。”
舒元希沒有反對。
很快,古月陽開車離開了墓園,大約四十多分鍾以後,古月陽開車在別墅前停下,兩個人一同下車,回到別墅以後,古月陽上樓換個衣服後又離開。
舒元希看著空空蕩蕩的別墅,隨即找到了那天顧沁宜給她的名片。
她看著名片上的地址,在古月陽出門不久後,她也出了門。
舒元希打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了過去,一個小時後,司機開車停在了悠然水岸三十一號。
這邊一片都是別墅,舒元希付了車錢下車,細雨還在不停的下,舒元希撐傘來到別墅前,猶豫了良久,終於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的那一瞬間,舒元希的一顆心都揪緊了起來,她鼓著勇氣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裏,為的就是能夠得到真相,然而某一瞬間,她又想轉頭離開。
因為她怕那個真相是她承受不了的,明明才和古月陽在一起沒有多久,為什麼,為什麼顧沁宜會跑來告訴她關於父親公司破產的事情。
腦子很亂,盡管知道顧沁宜是故意告知她那些事情的,她也沒辦法細究下去,站在雨中,她隻覺得神經繃的太緊,以致於如果別墅再不開門,她很可能會走掉,並且以後再也沒有勇氣找來這裏。
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此刻的她來說都仿佛是無與倫比的煎熬。
終於,別墅的門開了。
舒元希看過去,開門的是一個保姆,保姆看到她,問道:“請問您來找誰?”
舒元希張了張口,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話給說出來:“我找葉士良先生。”
保姆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道:“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問下葉先生的意思。”
過了兩分鍾以後,保姆又回來了,對著舒元希說:“進來吧。”
舒元希換了鞋進去,又跟著保姆上了二樓,來到二樓的書房前,保姆敲了敲了門,舒元希隻聽裏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
舒元希走進去。
葉士良聽到聲音從書桌邊抬起頭來,他的麵前放了一本書,手裏拿著一個放大鏡,在舒元希之前他應該在書,隻不過眼睛渾濁,書上的字太小看不清,所以隻能借助放大鏡。
看到舒元希,葉士良道:“你找我?”
“葉老先生可能不認識我,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舒元希,是當年東宇集團執行人的女兒。”
舒元希緩緩出聲,她看得很清楚,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士良拿著放大鏡的手抖了一下。
葉士良合上麵前的書,將手中的放大鏡也放到了書桌上,良久,這才對著舒元希道:“有什麼話坐下再說。”
舒元希看了看書房裏的沙發,她也沒有說什麼,於是坐了下來,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葉士良。
書房裏一片沉默,大約一分鍾後,吐士良對著舒元希開口:“你是舒善生的女兒?”
舒善生,是舒元希父親的名字。
點了點頭,舒元希道:“是。”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生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