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肅已從那莫名其妙的情緒之中清醒過來,覺得懷裏這個男人身體怎麼比女人還要柔軟,有些嫌惡的推開了她,保持一定距離。

萊前拍拍他的肩膀

“謝啦。還好遇到你們,否則我萊前今日就要冤死在那紅樓了。”

裏麵的談話,外麵駕車的於二喜早已聽見,這會兒聽她提到冤死在紅樓,他不禁翻了白眼,在車外問

“你還去紅樓尋歡?”

看來是吃喝嫖賭樣樣不落下啊。

寅肅本就有些累,再加上剛才那一瞬間的恍惚,心中倍覺疲乏。再聽她如是說,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這樣一個人,怎會讓他三番五次聯想到六兮?他也配?

“下…。”他怒斥一聲,本想讓萊前下車。

但“去”字還未說出口,卻見萊前此時眼眶發紅,正垂著淚,要出口的字,卻發不出音。

萊前此時倒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傷心

“你說,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她剛才隻顧著逃命,沒想太多,現在安全下來,才意識到紅舞死了,好歹她們認識多年,沒基情也有友情不是?

怎麼突然就死了?她的身體好的狠,絕對不是病死。但就是被人謀害了?為何要謀害她?而且看她身邊丫頭小翠的表情,一口咬定是她殺的。

奶奶的,想讓她背黑鍋?門都沒有。

這一路,她的表情是陰晴不定,從最初上車討好寅肅的狗腿模樣,到後麵悲悲戚戚的哭泣,再到現在咬牙切齒的模樣,真像是一個調色盤,千變萬化。

寅肅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轉換的這麼快,倒是想看看他後麵還會有什麼表情。萊前自顧想的出神,把這幾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與往常沒有任何變化,除了花魁大賽馬上開始以外,唯一的不同就是新來了一個綠舞。

難道跟她有關係?

任她怎麼想,也沒想出其中的關係,頓時有些泄氣,愁苦著臉,呆呆盯著寅肅看。寅肅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任何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這麼盯著看,心裏都會不自在吧,哪怕這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我這幾日,日思夜想一件事,想的吃不下,睡不著…”

就在寅肅以為他要開口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時,忽聽萊前說道

“王大娘做的燒雞真好吃。”

她現在之所以思緒混亂,都是餓的,隻要她吃飽了,任何疑難雜症也難不倒她萊前。

寅肅聽後,隻覺得腦仁突突的跳著,有些生疼。他嚴肅慣了,這麼多年,身邊的人更是對他畢恭畢敬,循規蹈矩的說話辦事,這不其然遇上這樣一個章法全無的人,他隻有無可奈何。

說話間,馬車已到了黃府。

於二喜過來掀簾子,有些不明所以,為何那萊前一路跟到黃府來?而皇上竟再次破天荒的允許這萊前跟著。

一回生,二回熟,這是萊前的本領。所以第二次來,她已熟門熟路的跟到自己家一樣,纏著王大娘做燒雞吃。

王大娘耳根最軟,加上看這小夥子,長的眉清目秀,嘴巴又甜,又是黃爺帶來的,哪有不從的道理,所以喜滋滋的去給他做燒雞。

寅肅已回書房,隻有於二喜在一旁看著,第N次翻白眼,怎麼有人的臉皮如此之後?而且,而且,皇上竟好幾次破天荒的容忍了他?

於二喜,左看右看這萊前,除了長了比一般男子俊美之外,真的一無是處啊,性格不好,又愛偷奸耍滑,市井小民的樣子,皇上怎麼就能容忍他呢?

難道?難道?

於二喜心中閃過一個驚天動地的想法,難道皇上喜歡上了男人?

呸呸呸,於二喜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這可是殺頭之罪哪。罪過罪過,他念念有詞,把這想法壓下去,深怕回宮之後,做夢當夢話說出來,他就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

這邊於二喜嚇的戰戰兢兢,那邊萊前正吃的開心,而書房內的寅肅,卻有些坐立不安了。

這感覺太奇怪了,每次見到萊前,他的心便會變的柔軟,不似平日的剛硬。從賭坊那日開始,到今日,尤其剛才在馬車內,他聞到的幽香,都讓他的心變軟,這份感覺他是清楚的,這一生,他隻對六兮有過。

而進,竟在一個男人身上?

難道是他太久沒有碰過女人?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他,此時不得不想是否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的。

否則太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