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霄活至二十九年,一路平坦,沒有過大悲,也沒有過大喜。
雖然家世好,長得好,雙商在線,可惜性子淡薄,人緣一般,真正能稱得上好朋友的隻有發小餘磊和曾衍霖,其餘人要麼畏懼其身份,要麼止步於其性格。
即便如此,從幼兒園開始,喜歡他的女生依舊不在少數,可惜都是流於表麵。
有的悄悄遞了情書便沒了下文。
有的倒是當麵表白了,就是在觸到冷著臉皺著眉的蒲霄時便結結巴巴再說不出一句話。
餘磊和曾衍霖經常說蒲霄是注孤生的人。
蒲霄對此並不在意,他從懂事開始便對自己的人生已有一定的規劃,規劃裏並沒有對另一半的描繪,或者說他從不覺得這件事是重要的,也就從沒想過自己是否會有另一半,所以對於蒲爸蒲媽拐彎抹角的打聽他的感情生活這件事,他向來能避則避。
俞北北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或者更確定來說,跟俞北北發生關係是他生命裏唯一的一個意外。
也是他最慶幸發生了的意外。
第一眼見到俞北北,蒲霄並沒有特別感覺,隻是覺得這個女生皮膚白淨,雖然瘦但臉蛋上又帶點嬰兒肥,眼睛很大很亮,五官不算突出,但又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舒服而自然,哪怕說著最輕浮的話也讓人難以生厭。
僅此而已。
也隻是僅在俞北北還沒親上他之前而已,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思索自己居然會將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觀察得如此細致,唇上便傳來柔軟觸感。
在他愣神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對方又離開了,甚至還頗為滿足的感慨:“果然跟我老公的味道是一樣的!”
蒲霄忽然有些生氣,氣的什麼他也不知道,等到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人拉到了酒吧外麵。
看著哭唧唧的俞北北,蒲霄反而覺得被當眾奪走初吻也不算什麼,甚至生出一種“幸好是這個女生”的感慨。
蒲霄自認自控力強,對於男女之事也向來可有可無,禁欲多年,不說唯二的兩個朋友,就連父母都懷疑他是否正常。
直到眼前的女生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一遍遍的喊他“老公”,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柳下惠,隻是沒有遇到那個人而已。
既然確定了內心,那他就不會勉強自己,也算是對自己的第一次動情有了一個交代......
可,他是想交代了,對方卻跑了。
蒲霄百思不得其解,撩是她先撩的,要發生的事也是她主動的,怎麼到最後像是他才是強迫人的那一個?
疑惑之後便是氣憤,既氣自己居然讓人逃了,也氣對方居然還敢逃跑?!
但他並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在知道對方百分之七八十的信息之後還不行動不是他的風格。
......
再次見到俞北北是三個月後。
在這期間,他又去過幾次相遇的酒吧蹲點,也有根據身份證上的地址跑去她曾經的大學找人,甚至多次往返在K市和S縣之間,可都沒有遇到過。
蒲霄甚至懷疑之前的相遇其實是一場夢,而兩個人之間的命運軌跡隻是兩條交線,在交點之後便開始漸行漸遠。
蒲霄開始有些憂慮和焦躁,餘磊卻不解的問他:“找到對方之後呢?你想做什麼?”
蒲霄第一反應是把人綁在身邊,但他理智還在,思索良久,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找到再說。”
至於找到之後的事,那就隻有找到之後再做定論。
好在這個問題很快找到了答案——餘磊在去海外麵試的第一天就按耐不住興奮的告訴他:“我好像見到你的夢中情人了。”
夢中情人麼?蒲霄對這四個字並沒有好友料想中的反駁或者不喜,反而淡定的讓他找個機會介紹兩人認識一下。
餘磊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還頗為讚同:“也是不容易啊,你難得對一個女生有興趣,我還以為沒戲了,想不到兜兜轉轉居然還有後續。”
蒲霄也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
不過俞北北跟之前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大一樣,印象裏的俞北北小小一個,自卑但又很堅強和固執,哭起來讓人止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