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她把話說完,又是一鞭子招呼到她身上,趙曉雪避開頭臉,腳下也微微往後移了一步,任由藤條抽破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大堆舊傷新痕,卻不能傷及筋骨。
“住手!”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聲音在院裏響起,另外有一隻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沈秀蘭揮舞著藤條的手。
一邊的王思汶和陳院長立即跑上來,扶起半倒在地上的趙曉雪,“陳媽媽,好多,好多血啊。”王思汶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手,結巴著對陳院長說。
村長看了一眼趙曉雪的情形,對陳院長二人說:“大妹子,先把曉雪這孩子送衛生所吧,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內傷。”
陳院長剛要答應,那邊的沈秀蘭卻不幹了,她的手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死死握著,動彈不得,小夥子那雙細長的丹鳳眼裏滿是不讚成。
“你小子是誰啊?”沈秀蘭怪聲怪氣地道:“莫不是這死蹄子在外勾搭的野男人?”
說著她又想朝趙曉雪撲去,“不要臉的小娼婦,這麼小就開始勾搭野男人,還把男人弄到家裏來,你想反了不成!”
“趙嬸,你口口聲聲罵曉雪是小娼婦,那你自己又是什麼?”王思汶實在是忍不住了,也顧不得陳院長拉她的袖子,出聲質問:“天底下哪有一個做母親的會用這麼難聽的話來罵自己的女兒?”
這句話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沈秀蘭正因為掙不開男人的鉗製,心裏窩著一大股火,現下聽了王思汶的話,立即把槍頭對準了她。
“我說這兒有你什麼事啊。”沈秀蘭空著的手指差點點到王思汶鼻子上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個沒人要的野種也敢到我跟前撒野,果然是什麼人愛跟什麼人在一起,你們兩都一樣,是別人不要的野種。”
沈秀蘭的手在王思汶的趙曉雪之間一劃拉,卻聽得陳院長和村長媳婦齊聲驚呼,“你說什麼?”
“說什麼?什麼也沒說?”意識到自己失言的沈秀蘭的眼睛閃了閃,立即反口,“老娘是說這死丫頭根本不像是老娘生的。”
“當然不像,因為本就不是。”躺在王思汶懷裏的沈曉雪不知何時醒了,用虛弱卻堅定的聲音說道。
這一句話不但炸暈了在場的人,也炸毛了沈秀蘭,“死丫頭,你說什麼呢?”她很想衝上去撕碎趙曉雪的嘴,“你不是我生的還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別扯開話題,我問你,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家曉雨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哼,你家曉雨,而我就是你口中的‘死丫頭’、‘踐蹄子’、‘小娼婦’,你這偏心也偏得太過了吧。”
沒等沈秀蘭開口,趙曉雪扶著王思汶的胳膊又坐起來一點,直視著她道:“從小,趙曉雨吃肉,我連肉湯都分不到一點,從我懂事開始就要給一家子洗衣做飯,六七歲的時候就要跟著下地幹農活,你家曉雨卻是什麼都不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