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溶月眸子一斜,這下連唔唔唔的聲音也懶得發了,甚至看向冥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厭惡,然後保持鬥雞眼的姿勢繼續吃梨子。

梨子多汁,果肉又鬆,她吃的津津有味。

冥烈攏了攏眉頭,徹底無語了,下一刻,指尖一動,蘇溶月身上的禁錮就這樣鬆了,藏色的布塊成了碎布,而蘇溶月也獲得了自由。

一個鯉魚打挺做了起來,透過矮窗瞅著外麵。一手則拿著咬了幾小口的梨子繼續哢嘰哢嘰的吃。

一早雲霧繚繞的時候出來,直到午飯過後馬車才停下來。不知為何,馬車行駛得很緩慢,即便上坡下坡都不少,可她卻沒有在車廂裏打滾。

下了馬車,她捶著酸疼的肩膀直接無視冥烈。

肚子餓的咕嚕叫,正張望著找吃飯的地方,卻發現四周一片翠綠,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淮山。而這個季節正是出淮山的時候,她眸子一亮,立即大步跑了過去。

結果,這一看不得了,何止是淮山,幾乎她認識的藥材這裏占了五分之三,也就是說這裏是藥園?

“王爺,何伯去渡江碼頭了,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赤炎小心翼翼的將冥烈扶了下來,輕聲說道。

“王爺,這裏...都是你的嗎?”

蘇溶月見冥烈坐進了輪椅裏,一雙眸子泛著綠光走了過去,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灣兒,言語中充滿了喜悅。

冥烈瞥了她一眼,拋下兩個字:

“吃飯。”

話落,自顧轉動著輪椅離去。赤炎嘴角一勾,像是很開心冥烈對蘇溶月的態度,連著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蘇溶月眸光一轉,直接跑去問門口的園丁,得到的答複卻是這裏一片山都是暴君的,夏雲舒眸底冒著金光,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後被金子銀子包圍的畫麵。

“那...漂亮姐姐,那懷藥我能拔一些來用嗎?”

園丁是個四十左右的婦女,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頭上的發絲用頭巾包裹著,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在外,笑起來有一對小梨渦,看著很是親切,而蘇溶月一口一個漂亮姐姐的喊著,使得她心花怒放。當即毫不猶豫的就點頭了。

昨天就得知消息,王爺和十妃娘娘要過來,沒想到這十妃娘娘這般嬌小可愛。一雙眸子狡黠且亮如天上的星星,她當即就被她這張巧嘴給逗樂了,而且這滿園的藥材都是她們在照料,隻要達到了王爺每年的要求,想拔多少就拔多少。

於是,下一刻,蘇溶月自來熟的找來了工具,親自挖了連根淮山出來,美滋滋的去了廚房......

“王爺,要不您先吃吧。”

餐廳,蘇溶月沒來,冥烈並未動筷子,看著菜都要涼了,赤炎蹙著眉頭上前說道。

“菜太油了。”

冥烈拿著筷子在幾個碗裏翻動了幾下又放了回去,給了赤炎一個不可反駁的理由。

赤炎一愣,這不是第一次吃雲姑做的飯菜,而且每次來他會多吃一碗飯,可是今天......眸光一轉,倏而說道:

“十妃娘娘挖了兩根淮山去了廚房。”

“她又準備做什麼?”

冥烈眉頭一動,並未出聲,見狀,赤炎識相的退至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

這個時代,淮山還未長桌成為美味佳肴,隻是經過簡單的炮製入藥或者是燉湯,冥烈也是才猜測蘇溶月弄了新鮮的淮山去廚房做什麼。

隻是一刻鍾的時間,蘇溶月喜滋滋的端著兩個盤子過來,一道清炒淮山,一道淮山回鍋肉。

“王爺,這是妾身剛剛研究出來的新菜,您請嚐試。”

這裏無疑是她來這個世界的新大陸,必須好好獻殷勤才行,不然這暴君今後不讓她來這裏了怎麼辦。

清炒淮山是薄片狀的,除了鹽油沒放任何香料,而淮山回鍋肉是厚條形的,加了醬油和八角桂皮等,既然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東西做出來的。

而冥烈也未客氣,當即將筷子伸了出去。

“你也一起來吃吧,趕了這麼久的路就不要伺候了,誰還不是爹媽生的。”

蘇溶月為自己裝了一碗白米飯,剛吃一口,意識到站在一旁幹餓的赤炎,不由輕聲說道。

雖然到最後聲音裏有一絲停頓,可隻是瞬間便眉開眼笑。

她雖然兩世都沒有享受到雙親的疼愛,可出聲無貴賤,再說了,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

赤炎一愣,壓根就不會想到蘇溶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就是因為瞳孔異色才會被爹娘嫌棄,家族唾棄,如不是王爺,他早就是一堆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