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翻騰,發出浪打之聲,而那不大的船隻卻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徹底沒入消失不見。那統領愣了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倏然卻是撕裂喉嚨般大吼起來:

“都給我下水,將那女子救上來。”

隨著他這話落,那邊的打鬥也是嘎聲而止。那擄蘇溶月的男子滿臉驚恐,氣的一拳砸入江水之中。水花四濺,而他亦是縱身跳入滾滾江水之中。

可是,心底卻明了,蘇溶月極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畢竟她被點了穴道,根本就動彈不得。

隨著噗通噗通的聲音響起,一個又一個人跳入江水之中,整個江岸熱鬧不已。

但是卻無一人的心情能夠鬆懈下來。

那統領更是臉都青了,若是讓九千歲知道他的女人是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沉入江中的,估計自己會死的很慘。下一刻,他也是急不可耐的跳入江水之中。

暮色昏暗,江中隻見一顆又一顆頭顱進入又冒出來出來又沒入水中,江水更是拍打著岸沿發出詭異的聲響。

蘇溶月本來就不會水,想要閉氣也是不可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沉入再沉入,最後眼前徹底一黑,失去了一切直覺......而那些人一直找了大半夜也沒有找到人。

當黑煞等人照著蘇溶月留下的記號和那熒光粉發出的光而找到這裏之時已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一幹士兵上百號人就這樣渾身濕透無力的匍匐在岸上,個個麵色凝重,眉宇緊緊皺著。

而那個擄走蘇溶月的高大男子和其他四名死士被控製住了,那男子也是滿麵凝重,因為即便不被抓回去也是死。主子可是說了,必須要活的,若是中途出了意外還好,但是活的變成死的且連屍首都找不到,那麼毫無商量之地,他必死無疑,也有可能會與這四個人一樣,徒剩一具空殼卻永遠被操控著。

這事在冥王府引起的轟動還挺大的,冥烈將黑煞赤炎都給派出來了,可見對蘇溶月的重視。

若是他這會讓能夠動,或許也會親自來。

可是,麵對眼前的一切,黑煞和赤炎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恐慌當中,恐慌的十妃娘娘萬一真的出了意外,王爺會怎樣?

然後,他們找統領要了船隻,紛紛踏上船,然後消失在夜色當中。

*

沉沉浮浮當中,蘇溶月隻覺得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從江底給撈了上來,那雙大手特別的有力,且很溫暖。隱隱約約中,她看到了一高挑的身影,還有一具銀色的麵具,那人還不顧男女之別直接扒了她的衣物且給她將幹淨的衣服給換上,似夢似真。

倏而,睜開一雙還有些微腫的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潮濕的岩洞當中。不知是不是陰雨天氣的問題,岩洞的洞壁上都聚著水珠,滴下來會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在她跟前正有一火堆,正劈裏啪啦的燒著。周邊有不少濕透了的柴,此刻正冒著霧氣,令她視線有些朦朧。

嘎吱,嘎吱.....一陣踩著枝葉發出細微的腳步聲緩緩臨近。蘇溶月撐著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發現並未想象中的疼痛和不適,隻是有些沉而已。

而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溫度也有些偏高,畢竟不知道在那江裏待了多久,這人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你是......”

如她夢中一樣,男人高挑帶著銀色麵具,仍是她仔細盯著他看也是認不出來。一發聲卻是覺得自己聲音暗啞不已,像是被什麼破壞過一樣。

男子隻是睇了她一眼,帶著銀色手套的手拿起獵來且清理好的野雞放在火上烤著,自始至終都不曾發過一聲。

蘇溶月試著挪進,可是男子似乎不喜歡生人靠近,她挪一步他退一步,挪動三步之後蘇溶月徹底放棄,而是勸慰道:

“你別緊張,我是個大夫,你若是嗓子不好我可以給你看看的。”

好幾次,她甚至將這男子與冥烈那廝混為一個人,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冥烈不是那種會躲躲藏藏的人,況且他的雙腿......所以不想留下後患,便是想個法子報答了再說。

自己活著,遲早會會冥王府,若是被冥烈知道她和一個男子這般親近,這人還給自己換了衣服,依著那小氣的性子不殺了他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蘇溶月倏然一個激靈,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子,自己莫不是得了癔症了,性子性命擔憂,卻還有心思想那個暴君。再說了,他有何資格那樣做,畢竟人家是在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