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念頭剛落,她的餘光就瞄到一個影子,遂抬頭看去,隻見那無人機不知何時繞到後麵來了,還飛的很低。
周珩眯了眯眼,忽然對著它笑了,她相信躲在無人機鏡頭後的某人,也一定正看著她。
於是她對它招了招手。
那無人機很快就飛了過來,就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
周珩問:“我說話你聽得見吧?”
無人機上下晃了晃,算是點頭。
周珩又道:“那咱們見個麵吧,我有事和你聊。”
無人機又左右晃了下,等同拒絕。
周珩眨了下眼,雙手撐著窗台,傾身挨近它時,笑容浮現,眼角勾著,整個線條都是柔美的。
“你,不想我麼?”
這一次,無人機沒有動,就隻是待在原地。
它的鏡頭對著她,就好像一個人的眼睛,漆黑而且深不見底。
直到周珩輕聲說:“可我想你了,非常想。你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在我最孤單寂寞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你我的過去。”
無人機依然沒有應,卻也沒有離開。
周珩對著它輕歎一聲,好像很傷心,又道:“你要是想通了,願意出來跟我見麵,我就在立心等你。這幾天我都會住在這裏。”
這話落地,無人機忽然動了,卻既不是搖頭,也沒有點頭,而是在原地轉了個圈。
周珩跟著笑了,隨即抬起一手,指向林子裏,說:“哦對了,你沒事就去那裏麵轉轉,看有沒有什麼孤墳,若是發現了就回來告訴我。”
無人機歪了一下機身,似乎在表示疑問。
周珩說:“我不知道我媽的墓在哪裏,屍體又是怎麼處理的,比較大的可能就是就地掩埋。”
這一次,無人機沒有回應她,很快就往上飛,越飛越遠,直到脫離周珩的視線。
不會兒,袁洋來了,他將采買的日用品放下,人卻沒有離開。
周珩問起,他隻說,他的職責除了接送周珩之外,還要保護她的安全,所以他也會住在這裏,就在一樓,若是有什麼情況,隻管叫他。
周珩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說:“那就謝謝你了。”
……
接下來幾天,周珩逐漸適應了鄉間生活。
就像她說的,她白天會去立心做義工,給小朋友們分發食物,期間還客串了兩節課,叫他們讀書識字,到了傍晚就返回小白樓,吃著老兩口做的熱飯熱菜。
袁洋也利用這段時間,將屋子裏的電器、水管修整了一番,有時候也會和周珩一起去立心。
因為距離近,周珩便不讓袁洋開車,就這樣溜達著去,溜達著回。
兩人路上閑聊幾句,看著田間風景,感受河堤微風,日子仿佛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
然而周珩並沒有被這樣的表象所麻痹,她牢記著要做的事,更清楚自己的任務和目標,反而此刻越是平靜,她就越有危機感。
自然,周珩這幾天也收到過城裏傳來的消息,繼許景燁和蔣從芸之後,許景楓也終於打來一通電話,問她怎麼不在公關部了。
事實上,她被外派的消息上下都知道了。
周珩沒有提林明嬌半個字,隻說:“事情快辦好了,過幾天就回。”
她心裏是十分篤定的,程崎早晚會見她。
至於“梁雲琅”這個名字,袁洋也曾問過周珩,是如何判斷這個人就是程崎的。
周珩卻是笑而不答,她自然也不會告訴袁洋,這個名字隻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是早在十年前就定下的。
而程崎用這個暗號偽裝身份,去立心捐款,就等於向她透露身份。
既然透露了,又怎麼會不見呢?
至於那個無人機,此後兩天都沒有再出現過,直到第三天黃昏,它才在周珩的窗邊出現。
周珩立刻走上前,正要開口,卻見它將一個手機扔到桌上。
周珩將手機拿起來,它就忽然震動起來。
她心裏跟著漏跳一拍,很快接起:“喂?”
安靜了兩秒,她聽到了那道熟悉卻又陌生的嗓音:“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