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當即一愣,立刻走上前。
雖然大家都戴著口罩,周珩卻仍是從這一雙雙陌生的眼睛裏分辨出,剛才那個叫夏銘的隊長。
“夏隊。”周珩鎖定夏銘,走到跟前直接問:“請問案發現場是在地下室嗎?”
夏銘站住腳,朝別的刑警抬了下手,等眾人走開,他才說:“是在樓下沒錯,不過現場比較混亂,我們不建議家屬下去查看,以免受到刺激。稍候這棟別墅我們會暫時封鎖,現勘人員也會來反複取證,直到案件調查結束。”
周珩點了下頭,一時思緒有些混亂,隨即又問:“那下一步,還需要我們配合做什麼工作?”
夏銘說:“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屍檢的可能性很高,需要你們家屬簽字。”
這一點周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事實上一旦立為刑事案,即便家屬強烈拒絕簽字,公安機關也有權屍檢。
再說的直白一點,這種屋內非正常死亡的案件,在排除溜門撬鎖、入室搶劫的可能性之後,家屬往往就是第一嫌疑人。
整個現場勘查工作持續了大半天。
期間別墅區的其它住戶也紛紛湊到跟前,雖然被攔在警戒線以外,卻紛紛拿出手機,隔著一段距離抓拍起來。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有一些和許家也是有交情的,且大部分人都在商圈。
如今許景楓的別墅出了事,大批身穿防護服的警察湧入別墅,任誰一看都絕不是小事,而且還有人見到屍體袋被抬了出去。
周珩不用問都能猜到,此時周圍的鄰居們一定開始猜測被害人是誰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這個案子就會在江城引起轟動了。
周珩正想到這,林明嬌便走了過來,將她拉到一邊。
林明嬌也是一臉的愁雲慘霧,她雖然和許景楓不合,私下更是恨他導致自己流產,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的麻煩事也不少。
林明嬌抓著周珩的胳膊,上來便問:“你老實跟我說,昨晚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有沒有什麼征兆,要不然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被害了?”
周珩輕歎一聲:“我昨天是提早離開的,因為不舒服,在慈心住了一晚,今早就接到警方電話,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林明嬌愣了幾秒,又問:“那賓客的名單是你定的,這裏麵有沒有什麼人,和景楓過去有過矛盾的?”
周珩搖頭:“除了家裏人,就都是合作方。名單是他一個個篩選過的,以他的性格,要是有矛盾又怎麼會請過來?”
林明嬌頓時不說話了。
周珩向四周掃了一圈,又小聲對她說:“這屋子裏到處都是監控,警方取證也一定會將監控帶走,我想隻要他們看過裏麵的內容,凶手就能鎖定了。咱們還是不要太著急,先等消息吧。”
聽到這,林明嬌明顯一愣,抬眼間,十分詫異地盯著周珩:“到處都是監控?”
周珩將林明嬌的反應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接道:“是啊,像是外麵院子裏的監控都是在明麵上看得見的,但這屋裏的都是隱形的,總控台就在地下,所有錄像都有雲端備份。而且總控台的密碼隻有景楓一個人知道,隻要控製台不關,這些監控就會二十四小時運轉。”
說到這,周珩注意到林明嬌的臉色跟著一變,遂又繼續往下說:“當然,也有一些角落可能是拍不到的,隻是很少。不熟悉這個房子的人,是不會知道哪些角落是死角的。”
到此,周珩已經十分肯定,林明嬌是在做賊心虛了。
隻是因為什麼事,目前還不好判斷。
或許就在前一天晚上,林明嬌在這裏同其他人密謀了什麼,她自以為很安全,很隱秘,殊不知暗處卻有監控看盡一切。
自然,若說許景楓的命案和林明嬌有關,周珩也是不太相信的。
林明嬌是厭惡許景楓,但想來還不至於買凶謀殺這麼愚蠢。
殺了許景楓對林明嬌又沒有好處,如今許景楓已經失去了許長尋的歡心和信任,他死或不死,與她又有什麼關係,最多也就是解氣、泄憤罷了。
可林明嬌卻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
林明嬌先一步離開別墅,而且是立刻回集團,讓公關部開始做事,一定要控製好稍後可能會掀起的輿論風暴。
而周珩特意晚了一步,她還要回一趟周家。
出去的時候,見周圍還有不少鄰居在圍觀,甚至還有人上前跟她打聽屋裏是誰死了。
周珩隻垂著眼走路,仿佛看不見,也聽不見,等袁洋迎上來,將她接回車裏。
周珩坐進後座,透過車窗再度看向外麵,這時就聽袁洋問:“姐,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回醫院?”
周珩轉過頭來,已經恢複如常,眼神平靜道:“我沒事,也沒受驚嚇,隻是有點意外。”
隔了幾秒,她閉了下眼,又對上袁洋,說:“我沒想過許景楓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開車吧,先離開這裏,後麵還有很多事要辦。”
袁洋一頓,遂將車子駛出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