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29(2 / 3)

這上麵有周楠申和梁琦的背景資料,也有許長尋的,當然都隻是一小部分,提到的無非是他們的出生地,和來自什麼樣的家庭,何時開始創業等等。

周珩隻大概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將這段略過。

很快,她找到家庭成員介紹那一欄。

這裏麵說,周楠申有個弟弟,名叫周楠嶽,失蹤於二十四年前,至今下落不明。

而在失蹤後的第四年,他就被警方定性為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的“死亡”。

至於梁琦家裏,她也有一個哥哥,名叫梁峰,比梁琦大兩歲,早年和周楠申、許長尋曾稱兄道弟,三人還一起合作做生意,同樣也失蹤於二十四年前。

周珩皺起眉,視線因此定格。

這兩人竟然失蹤於同一年?這可不像是巧合啊。

至於失蹤地點麼,這裏並沒有寫。

周珩很快將手機裏上次麵具人發來的照片調出來對比,那照片是四個人的合影,分別是梁琦和周楠申、許長尋以及梁峰,卻沒有周楠嶽。

麵具人上次還在電話裏對她說了這樣兩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害死她的人就在這張照片裏呢?”

“你隻要記得,我是你最親的親人,就行了。”

而當她追問麵具人,害死母親的是不是周楠申和許長尋時,他也說是“正解”。

當然,麵具人也可能是在撒謊。

還有,程崎調查到這些,是想告訴她什麼?

這樣的選擇題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估計。

思及此,周珩拿起手機,直接撥給了程崎。

電話很快通了,還沒等周珩發問,程崎便說了這樣一句:“資料看過了吧。”

周珩“嗯”了一聲,試圖讓自己的思緒沉澱下來:“根據資料所說,我應該有一個舅舅,和一個叔叔,他們倆現在都下落不明。而那個麵具人,很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程崎說:“沒錯。”

沉默了幾秒,周珩問:“你有沒有可能查到更具體的身份?”

程崎說:“暫時沒辦法,不過我倒是認為是希望舅舅的可能性更高。麵具人不是對你說過嗎,他是你最親的親人,這話更像是舅舅說的。反過來,如果是叔叔說的,那你和周楠申的關係就……”

程崎的話沒有說完,但這暗示也足夠了。

周珩自然也聽出來他的弦外之意,如果這話出自叔叔的口,那就說明她很有可能是梁琦和周楠嶽的女兒……

周珩很快提出質疑:“如果我不是周楠申親生的,他為什麼要培養我?再說麵具人也可能是在故弄玄虛。”

“他的話是不能全信。”程崎反問:“但你別忘了,你十歲以前都和你母親住在外麵。為什麼周楠申不把你留在周家,反而連你一起送走?其實把你留在手裏,反而更方便控製住你母親。”

周珩回道:“或許他是怕蔣從芸對我不利。”

程崎卻說:“我倒不認為蔣從芸有這麼大膽子。”

周珩張了張嘴,心裏明白無論她和程崎如何分析,都隻是瞎猜,沒有定論。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周楠申親生的,所以他才送走我。”

程崎歎了一聲,又提出另外一點:“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們母女被送到小白樓,是周楠申對你們的懲罰。那麼懲罰的理由又是什麼?”

這一次,周珩沉默了

她緩慢的坐在椅子上,盯著手裏的照片怔怔出神。

而那懲罰的理由,她曾經也猜測過,以為是母親做錯了某些事,或是母親不願意配合周楠申做什麼事,這才被送走。

但現在看來,母親連假賬都做了,還有什麼事是她不能配合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難道真的是前者,因為母親做錯了什麼事,一個讓周楠申無法忍受和原諒的事?

周珩半晌沒言語,程崎在電話裏問:“你還在嗎?”

周珩醒過神,這才說道:“其實要證實這一點並不難,我可以做親子鑒定。”

程崎那邊明顯一頓,因為周珩實在太過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好似他們聊的是別人。

程崎不確定的問:“你真想好了?萬一結果……你有心理準備嗎?”

周珩將照片放下,又掃了眼照片上那兩個陌生男人的模樣,在心裏一連自問了好兩個問題。

——知道還有兩個親人,你的感覺如何?

——他們有一個可能還在世,在針對許、周兩家,這說明當年的失蹤也是這兩家人所為,如今你可能也會被牽扯其中,你怕嗎?

當問題逐一落下,周珩發現自己的心情仍是平靜的,並沒有像她最初以為的那樣,會被這個資料袋裏的東西刺激到。

至於怕,嗬,那就更談不上了。

就算她疲倦了,累了,甚至猶豫了,也從沒怕過。

周家的基因早就刻在她的骨子裏了,她是梁琦的女兒,一步步走到今天,取代了真正的“周珩”,距離周家掌權人的寶座僅一步之遙。

而這一切,不隻是她運氣好,也是因為她的膽量,她的心機,她的手腕。

想到這裏,周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無所謂呢?其實就算我是周楠嶽的孩子,對我而言也沒有多大意義。我連周楠申的生死都不在乎,又何況是一個從沒見過,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人?父親兩個字對我毫無意義,我真正在意的,隻有我母親,可她已經不在了。”

幾秒的停頓,程崎又一次問:“你真不在乎?”

周珩笑了下,已經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隻說:“無論如何,謝謝你幫我查到這些事。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冷靜一下,其它的事等我消化完了再說吧。”

……

電話切斷後,周珩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

她很安靜,沒有半點糾結。

能這樣平靜的接受這一切,連她自己都感到很驚訝。

可這又是她最真實的感受。

她剛才對程崎說的也都是真的,她對“父親”的存在一向沒有情感羈絆,甚至是厭惡的,排斥的,自小便是如此。

在她印象中,“父親”就是權威和壓迫的代表。她和母親一直被看管在小白樓裏,是因為他,母親曾經遭受的那些屈辱,也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