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從芸罵了幾句,就將電話切斷。
周珩又笑了好一會兒,隨即從手機裏翻出韓故的電話。
雖說韓故是她的律師,可他們也有好一陣子沒聯係了。
電話一撥通,不多會兒,韓故接了起來:“周小姐,好久不見。”
周珩揚了下眉,笑問:“這話說的,韓律師是不是在怪我沒有經常麻煩你?”
“怎麼會。”韓故也笑了,“像是周小姐這樣的大客戶,我倒寧願多一些,同樣都是收費,你這裏可是清閑的多了。不知道今天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呢?”
寒暄到這裏,周珩收了笑,很快切入正題:“那我就直接一點,就問一件事——廖雲川的律師是不是你?”
韓故一怔,隨即應了:“是我。周小姐是怎麼猜到的?”
“很簡單。”周珩說:“廖啟明父子和霍家交好,廖雲川經常跟著霍雍……到處玩。出了這麼大的事,霍雍肯定會幫他。而韓律師又是霍家的禦用律師,不找你難道還便宜外人麼。”
韓故又笑了聲:“周小姐實在是很聰明。隻是不知道,你特意打這通電話,隻是來要個答案麼?”
周珩說:“當然不是。一來麼,是有人求到我這裏,我想就幫廖雲川找個律師,也算是盡力了,二來麼,我也想了解一下這個案子的性質,和可操作的餘地。”
聽到這裏,韓故明白了,顯然後者才是周珩的真正目的。
韓故說:“周小姐,你是知道的,在案件沒有明朗化之前,我是不能對外透露進展的。何況我身為律師,也要保證當事人的權益……”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珩打斷了:“廢話就不用說了,韓律師,你就直接告訴我,廖雲川被定罪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韓故那邊頓時沉默了。
周珩也沒有催促,就安靜地等。
直到半晌過去,韓故忽然說了句:“那就請周小姐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希望他定罪?”
周珩沒有半點猶豫:“是。”
隔了幾秒,韓故再度開口:“那麼我可以告訴你,目前來看,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廖雲川很難脫罪。我最多也就是幫他爭取量刑。”
周珩“哦”了一聲:“你倒是很會順杆爬。那要是我剛才回答你‘不是’呢?”
韓故說:“那我就會說,這個案子很複雜,我們律師能做的也很有限,但我們會盡量去找角度,爭取減輕罪行,受害者那裏也一定要盡量補償。”
周珩微微一笑:“既然案件難度大,定罪可能性也大,那麼就勞煩韓律師,多‘幫’他一把,送他一程。”
韓故安靜了片刻,跟著問:“周小姐和他有仇?”
周珩說:“無仇無怨。”
韓故疑惑道:“既然無仇無怨,那為什麼……”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韓故就頓住了,隨即又話鋒一轉:“抱歉,我不該多嘴。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後麵的事一定會盡我所能。”
“那就辛苦你了,韓律師。”
這話落地,周珩和韓故不約而同的切斷電話。
……
周珩拿著水杯走到電視機前,轉到新聞頻道看了會兒,隨即又拿起手機。
她思忖了片刻,手指就停在程崎的電話號碼上方,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落下。
而她腦海中此時出現的,還是上一次程崎對她的忠告——梁峰等不了太久。
要是換做過去,梁峰隻是個麵具人,她還好逃避現實,可如今她和梁峰已經正式見麵,有些事就躲不掉了。
梁峰很快就會有動作,或者說他一直都有,隻是下一個動作,很可能會針對她,意在逼她站隊做決定。
事實上,就算沒有梁峰這個人,周珩也不會和周楠申一個鼻孔出氣,許長尋就更不可能了。
周楠申是快要死了,可許長尋還活著,可一旦他哪天不行了,讓她逮著機會,必然還會惡狠狠地踩上兩腳。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她和梁峰也算是殊途同歸。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和梁峰這種人聯手,因為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他和許長尋、周楠申是一路貨色。
不過麼,許景昕說的也有道理。
所謂三麵間諜,是有三麵都“討好”,都“合作”的意思,但到了關鍵時刻,也是隨時可以調轉槍頭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和梁峰的暫時“合作”,固然危險,卻也會因此距離拉近了,關係改變了,進而掌握到更進一步的消息,看事的角度也會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