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邶柏出力氣, 佟鈴幹脆不動了。
她拉著喬茜坐在一邊,注視著邶柏在古堡裏走走停停,仔細查探著地下室的方位。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喬茜在椅子上坐不安穩, 總覺得這個畫麵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哪裏不好?”佟鈴將半邊身子都倚靠在了喬茜的身上,“男人你不讓他多動一動,很容易變懶的。”
喬茜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在她眼中那些危險的、值得警惕的人,到了佟鈴的身邊,怎麼就……怎麼就像隻能夠隨意使喚的小狗一樣?
喬茜知道自己這麼形容不太好,但她確實是有這種感覺。
佟鈴打了個哈欠,“我靠著你眯一會兒, 等他找到了再叫醒我。”
喬茜:“?”
喬茜愣愣道:“……好。”
佟鈴靠著香香軟軟的魔女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邶柏正坐在她的身邊。她的頭枕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抬起頭便看見邶柏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邶柏是個一眼看去瘦弱纖薄的男人,薄薄的襯衫下, 他的皮膚泛著冷玉似的白,白的過於通透, 使得青色的經絡十分顯眼, 仿佛輕輕一戳,這張皮就能破開。
這個瘦弱的男人有著相對寬厚的肩膀,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 窄窄的腰身,雙腿筆直修長,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不近距離接觸根本看不出他有多少力量。
佟鈴回想第一天見到邶柏的時候, 他在半山腰上都能頂著雨水把她背上山, 這種體力遠比一般人要強。佟鈴伸出手, 手指輕按邶柏的頸動脈,像過去那樣細細撫摸著。
幾天前,這個男人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脈搏跳動也很強烈,現在他身上冷冰冰的,連脈搏都消失無蹤了。
邶柏不會再縮著脖子避開她的觸摸,他湊近了她,將她擁進了懷裏。
“睡好了麼?”男人的語氣很柔和。
佟鈴沒有急著和邶柏分開,她在邶柏懷裏懶散地說道:“嗯,睡得很好。”
“茜茜呢?”佟鈴歪過頭問,“她怎麼沒叫醒我?”
“是我看你睡的太熟,不想她吵醒你。”邶柏聲音沉穩,臉上滿是寵溺的神情,“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
佟鈴深深地看了一眼邶柏,兩手搭在男人的肩頭,起身輕啄了下邶柏的臉頰,“阿柏做的很好。”
“不過……我想知道茜茜在哪兒?”
邶柏嘴角微微上揚,“我找到開啟地下室的機關了,喬小姐剛去了裏麵。”
“她怎麼能一個人跑進去!”佟鈴假意埋怨道,“還好有阿柏你陪著我,我也要下去看看。”
邶柏笑意加深了許多:“嗯,我永遠都會……陪著你。”
地下室的入口居然在廚房裏。
佟鈴之前沒有進過古堡的廚房,走進去才發現這個廚房麵積很大,和古堡的裝飾風格一致,都有一種奢靡豪華的氣派。廚房牆壁上掛著幾盞歐式的壁燈,一麵牆的櫥櫃裏擺滿了餐具和食材。
邶柏走在她的前麵,他在第二盞壁燈前站定,用手轉動了下壁燈的底座。
“哢噠”一聲,厚重的櫥櫃挪開了位置,黑暗的入口好像無盡的深淵,隨時都能將人吞噬殆盡。
“茜茜?”佟鈴輕喚著喬茜,沒聽見什麼回音。
她果斷撈過邶柏的手臂,倚在邶柏的身邊道:“阿柏,你跟我下去找人。”
邶柏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女友,他從櫥櫃裏取出一個古舊的燭台,點燃燭火後領著女友向入口走去。
一進入地下室的入口,櫥櫃就重新合上,這裏實在是太黑了,隻有邶柏手中的燭光能隱約照亮一小片地方。
“小心,這裏有台階。”邶柏提醒道。
“這裏好黑啊。”佟鈴向邶柏又挨近了些,“阿柏你怕不怕?”
邶柏看著將大半個身體都貼在他身上的女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佟鈴側過頭瞪了眼邶柏,昏黃的燭光下,邶柏那張冷白的臉都似乎沾染上了些許溫度,“你在笑話我?”
邶柏連忙止住笑,他知道他要是再這麼笑下去,女友一定會生氣。她生氣了就會“折騰”他,誰叫她的脾氣總是那麼糟糕。
“我錯了。”邶柏乖乖認錯,“我不是笑話你,是我看到你太高興了。”
“撒謊!”佟鈴掀了掀眼皮,牢牢抓住了邶柏的胳膊,“我告訴你,我不怕這裏,你跟緊我就好。”
邶柏任由女友“纏”著他,聲音更輕柔了些,“好。”
佟鈴數著台階下了樓,明明台階隻有十三層,佟鈴卻覺得下樓的通道極為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