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噩夢又在今晚開始了,我發不出聲音,也絲毫動不了。我看見周琛赦被卷進一個旋渦裏,他越陷越深。我卻站懸崖上作著冷眼旁觀。
他看著我,眼裏裝滿了絕望。
心,就那麼突突地跳了起來,它想離開我,去找他?
“別……別這樣……”我捂住了心髒,看見血在汩汩地往外滲,似乎能聽見解脫的歡快的輕吟……
它對我講“明明是關心的,為什麼要騙自己?你以為自己是聖人嗎?還是,你早希望他死?死了的人,永遠不會背叛愛情……你這個虛偽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找什麼,又錯過了什麼?!”
聽心的聲音。
我的身體解除了禁錮,我像一張紙一般墜了下去,風在耳邊追過,傳著仿佛來自天堂的聲樂。
沒觸到懸崖,我便驚醒。
手機響了,淩晨1:20,我居然伏在桌子邊睡著了,程西梧怎麼現在打電話來?一定又忘了鑰匙。
我見他在外麵,便去開了門,外麵下著很大很大的雨,幾乎掩蓋了所有的聲音。他全身濕透,我不擔心他感冒,他的底子一向很好,隻是,是什麼事讓他在深夜,沒了一絲表情。
“哥,快進來。”
程西梧順從的坐下,依舊一言不發,我去洗手間找了塊幹毛巾,笨拙的擦起來,幾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必也是如此手忙腳亂的看著哭泣的我吧……不好的預感從心裏升起,憑著感覺,我知道,這和金茹雅有關。
想著生死未卜的周琛赦,再想想和木頭一樣的程西梧,我的眼淚居然很自然的落下來,其實,我現在需要哥哥。
他可能是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一片灰蒙蒙的眼神,他拉下了毛巾,開始把自己埋在裏麵,夾雜著嗚咽的聲音,我知曉他哭了,我抱著他,我知道作為男生的驕傲,所以我沒有安慰他,腦海中劃過旋律,我輕哼了起來: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我願意
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
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裏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
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裏
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已
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
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
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裏
也不知唱了多少遍,他終於歎了口氣,我說:“哥,至少還有我,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要相依為命,你要好起來,因為,我需要你。”
程西梧悶聲悶氣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你的人要和別人結婚了,你怎麼辦?”
果然是她。
我鬆開了他,冷笑道,“那就放棄吧……何苦作踐自己?”我的眼淚止住了,隻是它他們在體內橫衝直撞,紮的渾身都疼。
得到周琛赦脫險的消息是在淩晨2點,齊景知我睡不著,知我嘴硬心軟,於是一有消息便忙不迭的打電話過來報訊,“霜非,他沒事了,現在還在昏睡,看來是手術太累了,你放心吧!”
“謝謝你,齊景,你也累了吧,一定等到很晚……”
“哪有?那小子掛了我找誰打架啊?他老婆才累呢,一直就守著不肯走……”齊景意識到了什麼,住了口,“你好好歇著吧,身體不好少熬夜。等阿赦醒了我再聯係你?”
“不必了,謝謝你。”我過了電話,嘲笑自己沒出息,一句“老婆”就會讓我有想逃的衝動。
逃?逃到哪裏去?
對了,逃!好主意,若是到一個地方,散玩心後回來,那時他婚結好了,我就不用親眼見證了,這是最下但最有用的法子,不是嗎?可是,能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