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村裏,先是到了張員外家門前,他對二妮說道:“二妮姑娘,你稍等一下,我差人請大夫給富順治一下,然後我隨你去你家,免得你爹打你。”二妮忙謝道:“那再好不過了。”不多會兒,張員外帶著一個家仆出來,那家仆手裏還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包。其實張員外本來想在富順挨了二妮鞭打後,想去她家問罪的,誰知當夜,富順卻被綁走了。村裏的人無人不知二妮她爹常打她,張員外心細,是以帶著銀子前往,一來道謝,二也是為她解困。
果不其然,二妮的爹一見她回來,眼睛裏像要噴出火來,他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她,二妮害怕,怕躲到張員外身後。“死妮子,羊呢?!”他不先問人有事沒,倒先問羊,二妮不由心寒。張員外忙答道:“你跟孩子生這麼大氣幹嘛呀,你家二妮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家富順被歹人劫走,多虧了二妮把他救回來。”“哦。”二妮的爹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張員外一示意,家仆把手裏的包遞給了他,張員外說道:“聽說家裏的羊丟了,這事兒都怪富順,我回去就教訓他。為了賠償丟羊的損失和對二妮救犬子的謝意,這是二百兩銀子,不成敬意。”二妮爹一聽他說要給銀子,臉上喜不自勝,伸手便去接,但嘴裏仍說道:“這些都是她該做的。”得了銀子,她爹臉色才正常了。張員外看已經沒事了,才告辭而回。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做飯。”二妮娘嚷了她一句。“哦,”二妮忙去廚房做早飯。她爹、娘則在屋裏貪婪地數著銀子。吃完早飯,二妮對她爹說,她要去找羊,興許還能找回來。她爹瞄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不用找了,羊在劉毛家。”二妮暗道:“壞了,這個劉毛是村裏有名的無賴,羊到了他手裏,可難再要回來了。”原來那日,二妮被張員外家的大狼狗追著跑,羊群受驚,四散逃開,劉毛家就在那片兒,見狗直追二妮而去後,就把她的羊盡數趕到自己家的羊圈裏。
“我去試試。”她爹也不再睬她,仍自顧自地數銀子。二妮走到劉毛家院門前,看他正蹲在牆角抽煙袋,就過去說道:“劉大叔,多謝你幫我把羊先圈起來,不然要是丟了,我爹非打死我不可。我現在去山上放放它們,你……。”“你家的羊怎麼可能在我家羊圈裏?沒有的事!”劉毛失口否認。“那我去你家羊圈認認吧,都說在你家。”二妮怯怯地說。“他們都認錯了,那是我新買來的。”二妮也生了氣,說道:“我家的羊,我放它們八年了,你放它們出來,它們就能跟我走。不信你試試。”“你這姑娘,你說得是哪門子道理,你的意思是,跟著你走的,就是你家的是吧?照你這麼說,那張員外家的大狼狗也是你家的啦。哈哈哈哈。”
這時,已有街坊四鄰圍了過來,他們都心知肚明,但都懼怕劉毛,所以都不出聲。二妮一臉怒氣,但是她仍和氣地說:“劉大叔,你的意思是,跟著我的也不能算是我的,也不歸我管是吧?”“那是當然。”劉毛眼皮也不抬地說道。“好。”說完二妮轉身回去。劉毛看著她的背影低哼了一句“不自量力。”
二妮路過張員外家大門口的時候,富順叫了聲:“二妮姐。”“你的毒都解了吧。”二妮關切地問道。“都好了。”二妮看到他旁邊的那隻大狼狗突然有了主意。她走到富順跟前說道:“能不能借你的狗用一下?”她把情由說了,富順說道:“二妮姐,你放心好了,待會兒,我讓狗跟在你身後,你一聲令下,我暗中用手一揮,我家狗一定將那劉無賴撲倒。”
“你們評評理,我新買了一群羊,那楊二妮非得說是她丟的,簡直是蠻不講理。”遠遠地二妮聽到劉毛在對眾人說著。街坊們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說破。這時,隻聽一陣狗叫聲,眾人都知是張員外家那條大狗,忙躲開了。隻見富順手裏拿著個小木棍走在前麵,二妮在他身後不遠處也緩緩走來,在她身後緊跟的便是那隻大狼狗。劉毛見她去而複返,心裏暗自納悶,二妮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不緊不慢地說道:“剛才眾位鄉親都聽到了,劉大叔說‘跟著我的也不能算是我的,也不歸我管。’”劉毛心裏還有些迷糊,但一時弄不清楚她是什麼意思,說道:“是這個意思,怎麼了?”“沒什麼。”說著,她輕咳了一聲,富順即用木棍往劉毛身上一指,那大狼狗便向他身上撲去。"劉毛嚇得臉色慘白,急喊道:“富順少爺,快讓狗走開。”富順笑道:“這得問二妮姐,這狗是跟著她的。”二妮淡淡地說:“跟著我的,也不算是我的,也不歸我管。”劉毛已經知曉二妮對富順有救命之恩,所以富順自然現在是聽她的。這時,眼見狗已經將劉毛撲倒在地,劉毛大聲喊道:“二妮,你的羊在我家羊圈裏。”二妮讓富順喝止了狗。劉毛嚇得麵如土色,顫聲說道:“你快把羊弄走吧。”
群羊見了主人“咩咩”直叫,二妮滿麵笑容地趕了它們地往山坡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