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閃到旁邊的喬泠鳶與遠遠走過來的綠蘿對視了一眼,綠蘿朝她點了點頭。
喬泠鳶收回目光,趕忙去扶喬泠菲,“四姐,你沒事吧?”
說著,瞧了那端著茶壺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喬泠鳶認得,乃是葛雲華身邊伺候的,叫如玉,葛雲華身邊三個“如”字開頭的都是一等丫鬟,能升為一等丫鬟,自然是手腳伶俐的,行事怎會如此毛毛躁躁?
如玉表情有點愣,好難得從變故中回過神來,臉色先白了,她去瞧被喬泠鳶拉起來的喬泠菲的衣裙,“四姑娘,您沒事吧?”
說沒事,除非鬼在叫。
地上積雪還未完全融化,衣裙被茶水打濕,一陣冷風飄過,喬泠菲當即就打了個寒顫,她剜了如玉一眼,怒道:“你慌慌張張幹什麼?”
如玉惶恐道:“夫人等著喝熱茶。”
茶壺就落在旁邊,然從茶壺裏流出來的茶水,卻並無多少熱氣,葛雲華想喝熱茶,如玉送過去的熱茶卻不是滾燙的。
喬泠鳶道:“四姐,如玉姐姐也是不小心,你穿著濕衣容易著涼,還是先找個地方把衣裳換下來烤幹吧。”
說完,目光落向如玉,問道:“天氣冷,耽誤不得,如玉姐姐可知道哪裏有可以烤衣服的地方?”
老太太壽辰在即,喬泠菲可萬不能染了風寒,如玉一心想要將功折罪,忙道:“奴婢知道,四姑娘、六姑娘請隨奴婢來。”
如玉直接將她們領到了感念寺後院的一處廂房,廂房裏有一張床、一張方桌、四根長木凳、一座屏風和還在燃燒的火盆。
火盆就在屏風的後麵。
這是……
早就為她準備好的?
綠蘿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程國公往這裏來了。”
喬泠鳶沉了沉眉,說道:“如玉姐姐,烤衣服須得費些時辰,不如你去跟母親說一聲,省得我們遲遲不歸,讓母親擔心。”
如玉斂衽道:“六姑娘想得周到,奴婢這就去。”
她前腳離開,喬泠鳶又對喬泠菲的丫鬟道:“春茗,去廚房給四姐端一碗薑湯過來吧,你自己也喝一碗,可別染了風寒。”
春茗看向喬泠菲,後者突然打了個噴嚏。
喬泠菲擺手道:“快去。”
春茗應了聲“是”,便離開了去,喬泠鳶又想吩咐綠蘿,一轉頭,卻發現綠蘿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她歉意地朝喬泠菲道:“綠蘿今兒有些鬧肚子,估計又去茅廁了,四姐,你先在這烤著外衫,我去小沙彌那裏要一床幹淨的棉被來。”
喬泠菲哼了聲:“你倒是思慮周全。”
“寺裏的師太身體不好,總是犯病,都是我照顧的,我也隻會這點照顧人的事情,四姐稍等,我去去就來。”喬泠鳶說。
“快去吧,這衣服濕噠噠的穿在身上難受。”喬泠菲催促。
喬泠鳶脯一拉開門,就瞧見有一個丫鬟領著一個男子走了過來,她飛快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避開他們的視線。
如玉到了偏院,將大致的情況稟給葛雲華。
葛雲華和張夫人聞言,當即就站了起來,兩人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朝後院走去,身邊伺候的丫鬟們盡數跟上。
如玉瞧這陣仗,心突突跳了起來,有不好的預感。
後院屋內,喬泠菲坐在火盆旁邊,將外裳脫了下來,房門輕手被人推開,又輕輕關上,隔著屏風,喬泠菲瞧不見門口到底進來了誰,以為是丫鬟,道:“快來幫我把衣服拿著。”
屏風那邊的人久久沒有做聲。
“我叫你呢,你聾了嗎?還不快過來1喬泠菲斥道。
那邊仍舊沒有動靜。
喬泠菲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起身,從屏風後麵繞過去,脯一瞧見杵在門口的人,竟下意識地放聲尖叫了起來。
下一刻,房門赫然被人推開。
“哐當1
門板撞到牆上,發出劇烈的聲響,嚇了喬泠菲一個哆嗦。
喬泠鳶抱著棉被一臉不解地走過來,見屋裏竟然站了個身穿深寶藍色長袍、五官英挺的男人,嚇得雙手一軟,棉被就掉到了地上,“四姐,這,怎、怎麼回事?”
言罷,竟受不住這驚嚇似的,猛地咳嗽起來。
她一手撐著房門,一手拿帕子捂住嘴,咳得死去活來,一張小臉憋得青紫。
“六姑娘,怎地嘔血了1綠蘿忽然道。
喬泠鳶垂眸看去,果見繡紅梅的手帕上染了鮮血,她瞳眸不受控製地放大,似乎被嚇得過狠,白眼一翻,竟生生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