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叫魂讓所有人當即就閉了嘴,喬良繪和喬泠菲等人已經顧不得什麼禮節不禮節了,抬腳就往臥房裏衝,就連喬泠鳶都被李靈硬生生地拉了進去。
臥房裏的床上,喬世文麵色慘白、呼吸困難、直翻白眼,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垂死模樣,隨時都有可能一腳蹬天。
大夫似乎已經有些束手無策,道:“三公子喝了過量的酒,中藥見效緩慢,此時再灌藥已經晚了,諸位,哎,準備後事吧。”
老太太臉色一白,險些背過氣去。
大夫搖搖頭,起身要走,卻被葛雲華一把拉住,葛雲華哀求道:“大夫,你再試試,我兒子還沒死呢,不可能沒救的,你再試試埃”
“我才疏學淺,實在無能為力……”
“用針呢。”喬泠鳶忽然道。
屋內俱是一靜,所有人的目光瞬時落在喬泠鳶的身上,喬泠鳶深吸口氣,道:“用針灸之法打通他的經脈,再以內力將他內體的酒精逼出,如何?”
大夫道:“可行是可行的,但此法凶險,我又技藝不精,不敢擅用。況且,還得有一個內力高深之人相助……”
“我去請,想必程國公還沒有走遠。”喬良賢急不可耐,當即就出了臥房。
又是程國公……
喬泠鳶突然後悔管喬世文的死活了,然而事已至此,她總不能半途而廢,她道:“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你若不知如何下針,便聽我的吧。”
老太太問:“你有把握嗎?”
“一半一半吧,”喬泠鳶回答,“三哥這樣,情況也不會更壞了,大夫需要立即用針,再拖,就真的回天乏術了,祖母要試試嗎?”
老太太咬了咬牙:“要試,其餘人都出去。”
“娘,泠鳶她懂什麼?”葛雲華不可置信。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怒道:“不讓她試試,難道讓世文等死嗎?泠鳶,你來,死馬當作活馬醫,醫好了,我重重有賞,醫不好,也是你三哥命該如此。”
喬泠鳶道:“那就請大夫聽我的,開始行針吧。”
老太太銳利的目光朝喬良繪身上一掃,喬良繪當即會意,拉著臥房裏一幹閑雜人等盡數退出去,給他們騰出一方安靜的空間。
臥房裏,喬泠鳶讓大夫接連在喬世文的頭部和背部下了十四根銀針,大夫連連稱奇,說從未見過此等下針的順序且還保住了喬世文的性命。
喬泠鳶未置一詞。
大冷的天,她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她緊了緊手指,朝老太太斂衽道:“祖母,我能做的已經做了,三哥能不能活,已不在我,父親和程國公大約也快到了,我就先避開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去吧。”
喬泠鳶掀簾出去,誰知迎麵就和喬良賢還有程國公撞上了,喬泠鳶心頭一驚,忙斂衽退到旁邊,被李靈一把拉住,李靈忍不住問:“如何?你給三哥施完針了嗎?”
“嚇人。”喬泠鳶訥訥道。
話音一落,她白眼一翻,人便昏死了過去。
李靈一把扶住她,驚惶道:“這,她這怎麼了?娘,快讓大夫過來看看。”
喬泠菲冷冷地一撇嘴,說:“還能怎麼?膽子比雞小,嚇暈過去了。我還以為能有多臨危不亂,原來全是強裝的樣子,空有一層殼而已。”
李靈癟了癟嘴,道:“我說四表姐,六表姐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行你上啊1
喬泠菲:“……我又不懂醫術。”
李靈得理不饒人道:“你不懂醫術,你可以閉嘴啊,不懂還嗶嗶嗶,人六表姐救的是誰?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你怎麼就會說風涼話呢?”
正準備踏入臥房的程國公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喬泠鳶一眼,然,不過短短一瞬,就繼續抬腳,踏入了喬世文的臥房。
“我說風涼話?”喬泠菲指著自己的鼻子,還欲和李靈爭吵。
方文慧突然出聲道:“好了,吵什麼?怎麼侯爺和程國公到了,也沒有人稟一聲,姑娘們還在這兒呢,這亂的1
“李靈,還不快把你六表姐扶到次間軟塌上去1喬良繪插話,“你們幾個姑娘,都去東次間呆著,沒人叫你們,不準出來1
李靈和喬泠詩合力把喬泠鳶扶到東次間的軟塌上躺下。
喬泠詩還有點不放心,說:“要不,還是讓大夫來瞧瞧吧?”
“大夫現在正在給三哥診治,哪有時間瞧她,我說了她沒事就是沒事,上次在感念寺突然暈過去,到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喬泠菲瞥了眼喬泠鳶睫毛都沒眨一下的眼,“我都懷疑她是裝的1
裝死的喬泠鳶:“……”
“你說話也太難聽了1李靈簡直忍不下去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六表姐身子看著本來就單薄,抱在手裏都感覺不到二兩肉,剛剛費了心力,突然暈倒,也不奇怪,你竟然說六表姐是裝的,真這麼容易裝暈,你怎麼不裝呢?”
喬泠菲冷哼:“你一個伯爵府的千金小姐,還抱上一個庶女的大腿了?怎麼?她是給你什麼好處了?”
“我……喬泠菲,你有病吧1李靈連“姐”都不喊了,直接開罵,“什麼庶女不庶女的?我抱大腿?你心思怎麼那麼齷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