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泠鳶連忙擺手:“我不行的, 我的醫術隻能治治小病小痛,像昭王那樣的,我根本束手無策, 況且昭王金尊玉貴,也不會讓我給他診治。”
“昭王染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算起來好像都快三年了, 昭王福大命大, 這次絕對能挺過去的, 我們難得出來, 就別說這些傷心事了,說點讓人高興的,”王若曦瞧向李靈, “你娘不是忙著給你說親嗎?快跟我們說說, 說的是誰家才俊?”
“這我如何知道?”李靈也不想說昭王的事情,接話道, “反正我跟我娘說了,人我得先見見,得我自己看得上才成, 我若是看不上, 是絕對不會嫁的。”
秦心怡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厲害。”
昭王的話題便這般揭過了, 徐芸芸的注意力也被李靈的親事引開,好歹止住了哭, 到了午膳時間,幾個姑娘在林梅用了膳, 秦夫人身邊的媽媽過來道:“我們家夫人得知六姑娘在此,又正逢身體不適,想請六姑娘到我們府上走一趟, 幫我們夫人瞧一瞧身體。”
秦心怡起身道:“我娘怎麼了?”
“還是老毛病,姑娘不必擔心。”媽媽道。
秦心怡瞧向喬泠鳶,覺得她娘也特為難人了,她娘的老毛病已經不適一日兩日了,看了許多大夫都無濟於事,喬泠鳶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小丫頭能頂什麼用?
不過當著喬泠鳶的麵,這種話,秦心怡自然不會說。
喬泠鳶問:“不知夫人哪裏不適?”
“睡不著覺。”媽媽回答。
喬泠鳶思忖片刻,起身道:“我醫術淺薄,但既然夫人有請,我便隨媽媽走一趟,頂不頂用,我還得仔細瞧瞧才知道。”
媽媽忙斂衽:“多謝六姑娘,不知六姑娘今兒可方便?”
喬泠鳶向李靈看去。
李靈道:“六表姐快隨媽媽去吧,拖能幫上秦夫人,自是好事。”
秦心怡道:“那我便隨六姑娘一道回去,改日再陪你們好生玩兒,今日便失陪了。”
王若曦擺手:“快去吧。”
喬泠詩問:“六妹,我在這裏等你?”
媽媽接話道:“我們夫人說,五姑娘不必在此等六姑娘,我們府上會派人送六姑娘回府的,五姑娘不必擔心。”
喬泠詩點了點頭:“好。”
喬泠鳶隨秦心怡坐上了前往秦府的馬車,她和秦心怡本不熟識,還得維持謹小慎微、膽小如鼠、沒見過世麵的人設,自然選擇沉默是金。
還是秦心怡主動找她說話,不過說的都是秦夫人的病症。
“我娘到處尋醫問藥,已有十來年,什麼名醫都看過了,但效果甚微,因此還找了許多偏方,卻都不頂用,若你能治好我娘,你就是我們秦府的恩人。”秦心怡道。
喬泠鳶訕然道:“名醫尚且不能,何況我。”
“沒關係,你死馬當作活馬醫,盡力即可,就算治不好,也沒人會怪你,畢竟……”
馬車搖搖晃晃地到了秦府大門,丫鬟撩開車簾扶她們下車,秦心怡在前引路,將喬泠鳶一路領進了內院。
秦夫人此刻就坐在正院的堂屋裏,看著精神頭還挺好,喬泠鳶進屋行晚輩禮,秦夫人親手扶了她起身,握住她的手臂道:“上次聽聞你二嬸說你醫術了得,我便有心一試,辛苦你跑這一趟,你別有心裏壓力,就算不成,也沒關係。”
喬泠鳶道:“我姑且一試,先為夫人把脈。”
秦夫人應了聲“好”,拉著喬泠鳶坐下,喬泠鳶抬手為秦夫人把脈,她輕輕閉了眼,感受著指下的脈動,須臾後,為秦夫人把另一隻手的脈,繼而收手。
她道:“遲脈,夫人的病,是神經性的病症,中藥見效慢且微,得用針。”
秦心怡眼眸一亮:“六姑娘的意思是,能治?”
喬泠鳶神色沉凝,回答:“的確能治,但用針凶險,稍不經意,便有可能導致癡呆或終身癱瘓,我行醫不久,此法,我不敢試。”
秦心怡眼裏的光瞬間滅了下去。
秦夫人歎了口氣,道:“你說了和劉醫正一樣的話,我這病,劉醫正看過,醫女院的院首看過,神農穀的溫先生看過,他們都說用針凶險,不敢一試,我家裏人也不願意我去冒這個風險,因此至今沒有治好,可我睡不著,著實痛苦。”
喬泠鳶懂,睡不著覺,身體就得不到休息,不能休息,就會很累。
“凶險之法,我不敢用,但我可讓夫人睡上一天一夜,雖然還是得行針用藥,但絕無風險,不知夫人可願意?”喬泠鳶問。
秦夫人毫不猶豫道:“願意,你隻管開藥行針。”
從秦府出來,天色已晚,秦夫人特地派了馬車送喬泠鳶回府,路過雲溪巷的時候,駕馬的車夫突然高高地“籲”了一聲,繼而馬車咯噔一下,驟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