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瞧著殿下喜歡她, 她一個老太婆,都懶得搭理她。
喜嬤嬤被喬泠鳶的態度氣得要死,手裏的拐杖狠狠地在地麵上跺了跺, 怒聲道:“停車!”
車夫“籲”一聲,馬車悠悠停了下來, 喜嬤嬤道:“此處距離永安侯府不過兩條街的距離, 老奴就不送姑娘了, 請姑娘下車自己回去吧。”
喬泠鳶對喜嬤嬤前後巨大的反差態度不大感冒, 猜測應當是自己的話惹了喜嬤嬤不快, 她也懶得解釋,徑直掀簾下了馬車。
綠蘿一把扶住她,擔憂道:“姑娘。”
“無礙, 老人家年紀大了, 我們不與她計較,走回去吧。”喬泠鳶說。
她們主仆與馬車一南一北而行, 到了永安侯府,喬泠鳶才剛踏進垂花門,就有華安堂的丫鬟迎上來道:“老太太請六姑娘去一趟華安堂。”
“何時?”喬泠鳶問。
丫鬟答:“現在。”
華安堂熱鬧得很, 各院的主子除了喬良棟都在, 包括前些日子一直未曾出芳菲苑的喬泠菲, 喬泠鳶進屋行了禮,聽老太太厲聲道:“跪下。”
喬泠鳶依言跪下。
坐在旁邊的喬世成道:“六妹, 我聽聞,你是自己走回來的, 可是真的?”
這府中的事情,自然瞞不過葛雲華的眼睛,她回到府上, 沒有從馬車上下來,而是走回來的,這事,在她跨進侯府的時候,葛雲華怕就已經知道了。
她一個女子,被昭王扣了一夜,次日昭王卻讓她自己走回來,可見連半點表麵功夫都懶得做的昭王殿下有多不待見她。
得罪了昭王,整個侯府都得跟著倒黴。
喬泠鳶道:“喜嬤嬤本要親自送我回來,誰知半路突然有事,欲折回去,我總不能讓她老人家走回去,自然隻能我自己走回來。”
“喜嬤嬤六十高齡,會親自送你?”喬世成根本不信。
“大哥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喬泠鳶道。
喬泠鳶既然敢這麼說,這事兒自然就是真的,喬世成頓時覺得被下了臉麵,質問道:“你一個姑娘,被帶去昭王府上,一夜未歸,到底怎麼回事?”
喬泠鳶如實道:“被昭王扣了。”
“昭王扣你做什麼?”葛雲華接話。
“可能是因為他性命垂危,又不知從哪兒得知我懂點醫術,所以想讓我幫他診治,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原因到底是什麼,我也不大清楚。”喬泠鳶垂首答道。
“你的醫術?”葛雲華皺眉,“你那點淺薄的醫術能頂什麼用?”
喬泠鳶微微抬頭,怯生生地瞧了眼葛雲華和老太太,道:“母親說的是,我自認醫術淺薄,不過昨晚,我確實為昭王施了針,勉強護住了昭王的心脈。”
老太太的臉色陡然變了。
喬良賢猛地站了起來,問道:“此話當真?”
“不敢欺瞞祖母和父母、母親。”喬泠鳶回答。
“好啊!”喬良賢一拍桌麵,他這“啪——”的一聲剛落下,外麵就有丫鬟進來道:“稟老太太、侯爺、各位夫人、少爺和姑娘,皇宮裏來人了。”
“宮裏?”
滿屋子的人都很驚訝,包括喬泠鳶。
當年老侯爺去後,喬良賢能順利襲爵,靠的還是老侯爺留下來的那點人脈,而喬良賢和喬良棟兩兄弟,實在不是為官的料子,喬良賢襲爵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仕途上也沒有什麼作為,這些年,跟皇宮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去。
畢竟,他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
這樣一個在持續走下坡路的侯府,皇上恐怕早就忘了“永安侯府”的存在,宮裏又怎會突然來人?
喬泠鳶滿腹疑惑,聽喬良賢問:“來者是何人?”
丫鬟答:“是內務府的公公,說是奉皇命來賜賞的,請六姑娘去接賞。”
喬泠鳶:“?”
她跪在地上,半晌未動,好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道:“泠鳶,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接賞賜?皇上有賞,多大的殊榮,怎可怠慢?吳素,過來扶我,眾人隨我一道去見公公。”
喬泠菲和喬世成幾個小輩被這驚天賞賜砸得頭暈眼花,喬泠菲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別扭道:“我不去,又不是賞我,我去做什麼?”
老太太橫了她一眼,“皇家賞賜,豈是兒戲?”
喬泠菲被老太太斥得麵色通紅,隻能不甘不願地跟上,喬泠鳶跟在眾人的身後朝外走,猜測或許是跟昨晚她出手救了昭王有關。
否則,皇上怎可能賞她?
等到了外院,老太太和喬良賢等人與王公公見了禮,王公公道:“咱家不是來宣聖旨的,而是來送東西,侯爺和老太太不必緊張。”
喬良賢道:“公公第一次登門,本候自該迎接,公公請屋裏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