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3)

她娘的, 早知道這麼受罪,她就不下來了,別管什麼美男子, 就算是美如謫仙,都不能讓她跌下來受這冷水刺骨的罪。

她腦子裏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沒的, 她本能地伸出手去, 結果那人半晌沒能抓住, 她的身板又不受控製地往湖底沉了不少。

喬泠鳶危難之際腦子裏竟還冒出個“水性這麼差, 下來送人頭嗎”的念頭。

然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逝, 因為下一刻,她就被那人抓住了手,傅輪用力地將她往上一拉, 長臂環過她的腰, 將她摟住,再縱身一躍, 如同鯉躍龍門似的從水麵下躥了出去。

繼而輕飄飄地落在了畫舫上。

喬泠鳶已被凍得四肢發僵,臉色青白,她雙腿發軟, 更深地跌進傅輪的懷裏。

她打算裝死。

傅輪摟住她腰的手, 下意識地更緊了幾分。

他揚手撕下畫舫上的一塊長布, 將渾身濕漉漉的喬泠鳶裹住,三兩下就將她裹成了一個蟬蛹, 他臉色難看得能滴出水來,厲聲道:“還不住手!”

此言一出, 畫舫上的人齊刷刷跪了一片。

徐芸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喬泠鳶,又看了看麵色沉怒的傅輪,覺得自己的雙腿和雙手也已經麻木了, 她顫巍巍地喚道:“昭王兄。”

傅輪仿佛沒聽見,低眉瞧著喬泠鳶,眉心攏在一起,一片風雨欲來。

待他的大船靠近,北一和文山、文石等人忙端著炭火過來,傅輪點了兩個婢女,將喬泠鳶扶到船艙裏去換身幹淨的衣裳。

險些嚇破了膽子的綠蘿忙跟了上去。

到了船艙,門一關,“昏死”的喬泠鳶悠悠轉醒,她咳喘了幾下,嚇得綠蘿心肝又是一顫,“姑娘,姑娘您沒事吧?”

喬泠鳶打了兩個冷顫,道:“讓她們出去。”

那兩個受命進來的丫鬟本就是昭王府的婢女,是知道喬泠鳶的,根本不敢違抗喬泠鳶的命令,但是又不敢不完成傅輪的命令。

其中一個道:“六姑娘,這裏沒有可換的衣裳,奴婢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下來,您先換上吧,等到了岸邊,奴婢們再去給您買新衣裳。”

喬泠鳶抬眼,看了兩個丫鬟一眼,道:“你不行,你矮了。”

“你來。”她朝另外一個丫鬟說。

那丫鬟哪敢拒絕,趕忙脫了衣裳遞給喬泠鳶,喬泠鳶換上衣裳,將濕漉漉的頭發散下來,往外走的時候,朝綠蘿道:“去把火盆給她端進來。”

“是,姑娘。”綠蘿匆匆去端火盆。

喬泠鳶走到船艙外的時候,傅輪也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他坐在火盆旁邊,身上披著雪白的大氅,伸著手在烤火。

瞥見喬泠鳶出來,那雙暗淡的眸子倏地一亮。

畫舫上連帶著吳銓的那艘大船上都跪滿了人,傅輪麵沉如水地坐著,沒讓起,所有人都不敢起身,連頭都不敢輕易抬起。

喬泠鳶倒不知道,這位昭王殿下竟然有這般威儀。

她踱著小碎步走到傅輪的跟前,剛準備同其他人一起跪下,向他行跪拜禮,卻忽聽傅輪用他那微微低沉的嗓音說道:“坐吧。”

喬泠鳶:“?”

她腦袋上冒出疑惑來,覺得這昭王未免有點過於雙標了。

不過她臉皮厚,也穩得住,既然昭王要她坐,她豈有不坐的道理,文山搬來矮凳,喬泠鳶就順勢坐到了矮凳上。

下一刻,傅輪身上的大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大氅格外暖和,一下子就擋住了所有的嚴寒,上麵還殘留著男子溫熱的體溫,讓喬泠鳶不禁一怔,聽傅輪道:“披著,別著涼。”

喬泠鳶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

她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簡單的青色長袍,和文山身上的衣服如出一撤,隻他身板長些,袖口和衣長分明都短了一截,顯然是從文石的身上脫下來的。

不過,他仍舊是好看的。

他們一個穿小廝的衣服,一個穿丫鬟的衣服,倒是合拍。

杵在邊上的徐芸芸用力地咬了咬下唇,險些把自己的嘴唇給咬出血來。

“殿下,是喬世文先動的手,”吳銓頂著一張被揍得五顏六色的臉,指著喬世文控訴,“您看看他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殿下,您得給我做主啊!”

喬世文冷笑:“你出言侮辱我妹妹,我打你都是輕的。”

傅輪偏臉看向喬泠鳶:“他欺負你了?”

喬泠鳶低著頭,一副有言不敢說的樣子,在眾人看來,她顯然是被嚇著了,瑟縮著身板,半晌都不敢吱聲。

傅輪:“……?”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趾高氣揚的喬家六姑娘?

他內心有點迷幻。

李靈見喬泠鳶不敢說話,主動開口道:“殿下,這位吳公子的船撞了我們的畫舫,他未經允許,私自上了我們的船,打著過來致歉的名義盯著我六表姐一個勁兒地看,我們說他無禮,他竟然說看看怎麼了?還能讓我六表姐懷孕不成?”

李靈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道:“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說我六表姐不過一個庶女,他明兒就派人去永安侯府,將我六表姐抬進他們府上去給他當小妾,任他……”

後麵的話李靈一個黃花大閨女實在說不下去。

喬泠鳶的腦袋埋得更低了。

她低聲道:“殿下,今日的事情皆是因我而起,吳公子背景強大,我一個庶女,是萬萬招惹不起的,還請殿下放吳公子回去吧。”

喬世文看著已經凍得縮成一團的妹妹,都要心疼死了。

“六妹,你說什麼胡話,我們堂堂永安侯府,怕他作甚?”喬世文氣得快要七竅生煙,“有三哥在,三哥會保護你,你不用怕這姓吳的狗東西。”

傅輪:“喬世文,不是你親手把你六妹推進湖裏的?”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從喬世文的頭頂澆下,澆得他頓時就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