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卻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已經做好準備的喬泠鳶忽地愣住了。
這是一個一動不動而綿長的輕吻, 他吻著她的額頭,很久都沒有動,仿佛他的內心在做激烈的掙紮, 到底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
最後, 他輕歎一聲, 從喬泠鳶的身上翻下去, 躺到她的旁邊, 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不急, ”他說,“睡吧。”
喬泠鳶暗想,這也太慫了!
她不就傅輪的“慫”發表任何言論, 以免起到激將的作用, 畢竟她也很慫,她徹底放鬆下來, 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這次,她睡得很死,也沒有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一覺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睜開眼的瞬間, 發現自己還在傅輪的懷裏。
她一動, 傅輪就跟著醒了。
他頂著一雙困頓的雙眸,吻了吻她的額頭, 低聲說:“還早,再睡會兒。”
喬泠鳶:“不早了。”
傅輪道:“可我昨晚睡得很晚, 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的,我還沒睡夠,不想起床。”
“為何睡那麼晚?”喬泠鳶隨口問。
傅輪將她抱得更緊, 咕噥說:“第一次抱著一個姑娘睡覺,有點興奮,就一直沒睡著。”
喬泠鳶:“……”
“今天不是還要入宮嗎?”她問。
傅輪聽了這話,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他滿臉起床氣,腦袋在喬泠鳶的頸脖間拱了拱,像條求撫摸的大狗,鬧得喬泠鳶脖子有點癢。
“那起吧。”他不甘不願地說。
喬泠鳶心道:“毛病還挺多。”
踏入宮門的時候,已過了晨時,自然要先去長壽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大約盼傅輪成親已經盼了許久,見到喬泠鳶就跟見到一朵花兒似的,高興得合不攏嘴,喬泠鳶心想不就是成了親,實在不至於,就聽太後道:“傅輪身上的毒能壓製住,得以保全性命,你功不可沒,泠鳶,你是他的福星啊!”
喬泠鳶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福星,覺得有點新鮮,但她沒有得受寵若驚,隻微微地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太後就越發滿意了,賞賜了她不少好東西。
見了太後,便該去坤寧宮向皇後娘娘謝恩了,傅輪不去坤寧宮,他要去禦書房見皇上。
兩人在長壽宮的宮門口分左右而行,喬泠鳶被宮女帶到坤寧宮。
她跪首朝皇後行禮。
皇後娘娘正在作畫,旁邊立著兩個喬泠鳶不認識的妃子,一個看著比皇後年長一些,一個比皇後年紀略小。
雪白宣紙上,紅牡丹雍容華貴、奪目耀眼,年紀小的那個妃子拍馬屁說:“娘娘的畫工越發厲害了,這牡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跟要從畫上開出來似的。”
年長的那個說:“正反臣妾是畫不出來的,也難怪皇上獨寵娘娘。”
皇後的臉上染了幾分笑意,她擱下筆,繞過紫檀木的書桌,走到喬泠鳶的跟前,親手將喬泠鳶扶了起來。
“都是自家人,往後見到本宮,就不必行如此大禮了,”皇後含笑說,“你來得正巧,來看看本宮的畫如何。”
喬泠鳶被皇後牽到了書桌旁,看向雪白宣紙上的牡丹,她道:“臣妾不懂畫,隻覺得好看。”
年小的那個低眉笑了下,說:“都說昭王妃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難不成是真的?”
喬泠鳶沒有立即回答。
皇後道:“看本宮,忘了介紹了。”
她指著年長的那位說:“這位是容妃,”又指向年小的那個說:“這位是玉嬪。”
皇後一番介紹,岔開了玉嬪剛剛無禮的問題,喬泠鳶本也沒想答玉嬪的話,她順著皇後的話,向容妃行了晚輩禮。
容妃客氣地點了點頭,“早聽過昭王妃的傳聞,今兒可算是見到了,昭王好福氣。聽說昭王身上的毒,便是昭王妃解的?”
皇後虛虛地朝喬泠鳶瞧上一眼。
喬泠鳶道:“容妃娘娘誤會了,我醫術淺薄,哪能解殿下身上的毒。而且,殿下體內的毒並未解,隻是暫時被壓製住罷了。”
“暫時?”玉嬪奇道,“意思是這毒還有可能複發?”
“是。”喬泠鳶回答。
“好了,何苦說這些不高興的,”皇後岔開話題,“聽說你去了一趟贛州,昨日才從贛州趕回來,可是真的?”
“回娘娘,是的。”
玉嬪道:“奇了,都要成婚了,你去贛州做什麼?哪家的姑娘出嫁前不是好好呆在屋裏繡嫁妝的?你怎地還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