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高濃度的烈酒下肚，陳緒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裂了。
他搖搖晃晃地抬起頭，在桌上拿起第四瓶，然後用嘴狠狠地咬下瓶蓋，吐在地上。
當他正準備大口喝下時，女服務生走了來。她麵帶歉意地站在陳緒麵前，“這位先生，抱歉，我們要打烊了。”
女服務生的口吻很輕，姿態也盡量擺低，可即便這樣，還是惹惱了陳緒。
他猛地悶了一口酒，然後握著酒瓶在空中四處揮動，嘴裏一直嚷著：“我不聽我不聽，你們就是看我好欺負，這才多少點啊就打烊，我又不會賴你們的酒錢。”
“先生，我們的確是要打烊了，已經過十二點了呢。您看看周圍，人都走啦，隻剩您一個客人啦。”女服務生繼續勸道。
“不，我不走。酒吧不都是嗨到深夜嗎？憑什麼趕我走？”
女服務生看著喝得迷迷糊糊的陳緒，哭笑不得：“先生，我們這裏不是酒吧啊，我們隻是一家小餐館。夜深了，我們也需要休息呀。”
“行了行了，我走還不行嗎！”陳緒拿著手裏的酒，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卻又因一時重心不穩，摔坐了下去，酒從瓶中灑出來，淋在了他白色的襯衫上。
女服務生見狀，趕緊拿來餐布，想替他擦一擦，可被拒絕。他試著再一次站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口。
女服務生瞧著他的孤單背影，在背後好心提點道：“注意安全啊！”
陳緒抬高手朝後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
一出餐館，冷風襲來，不抵寒意的他下意識裹緊了敞開著的夾克。街邊霓虹閃爍，車燈斑斕，不遠處商場門口擺放的充氣式卡通人偶正咧開嘴歡笑。
那笑容深深地映在陳緒灰暗的瞳仁裏，他低下頭，狠狠地自嘲了一翻，看呐，連卡通人偶都在笑你，你啊你，簡直就是一個失敗者。
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他慢慢地走到天橋，黯淡的湖水卷著寒涼的夜風猛烈地拍打著橋堤，聲響很大，陳緒止住腳步，似乎在想著什麼。
片刻，隻見他仰起頭，朝遠處大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就是平庸怎麼了！我沒錢沒勢怎麼了！”
“金錢和地位就那麼重要嗎！”
“啊！”
他嘶聲力竭地癱坐在地上，目光隨著湖水的流向望著遠方，他嘶吼的聲音隻傳開了幾秒，便被湖水的澎湃聲響無情掩蓋了。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自己開開心心買了一束鮮花，準備去接女友歡度紀念日，可換來的又是什麼？
老遠便看得見那輛停在路邊異常紮眼的紅色跑車，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敞開門的車內，自己的女友正跟別的男人熱情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