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
陳緒還沒有跑進臥室,便大聲地叫了出來。
可是空無一人的臥室頃刻又讓他剛燃起來的點點希望瞬間覆滅了。
他垂著頭,眼睛裏泛起一片漣漪,他還以為……
以為蘇燦回來了。
你在哪?為什麼還不回來?陳緒垂頭喪氣地走回沙發旁,他拿起沙發上的毛毯,上麵還有他的餘溫。
陳緒把毛毯抱在懷裏,至少這樣,他還能感受到一點點溫暖,自己的心,也不至於徹底冰冷。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坐在地上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一邊借著啤酒消愁的啊,怎麼中午起來就躺沙發上去了,還蓋著被子?
陳緒朝昨晚自己喝酒的地方看了看,然後渾身一顫。
那一片地方的毛毯已經不見了,連同一起消失的還有滿地的啤酒漬與啤酒瓶。
他又朝餐桌上看了看,幹淨的餐桌上除了昨天杯子裏插著的玫瑰花還在以外,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蘇燦!”
陳緒再次想中了邪一般大聲喊了起來,“蘇燦,我知道你回來了,別躲了,我已經看見你了!”
陳緒嘴裏喊著,腳上也沒停著,他陸續查看了浴室,廚房還有儲藏室,最後不甘心地連洗衣機冰箱衣櫃內部也不放過。
他沒有找到蘇燦,但是在陽台上找到了那條被啤酒弄得濕淋淋的地毯。
它被曬在晾衣架上,幹幹淨淨的,絲毫沒有啤酒那刺鼻的味道,而是帶著淡淡的梔子香洗衣液的味道。
曬在地毯旁邊的,是陳緒夜裏穿回來的衣物。
他不知道蘇燦是不是藏起來了,但是他確信蘇燦回來過。
十分確信,他可以對天發誓。
不然是誰收拾了餐桌上的殘局。
是誰處理掉了那些啤酒瓶啤酒漬,還洗幹淨了地毯。
最重要的是,又是誰把他從啤酒泊中拖到了沙發上,還給他蓋上了一條毛毯,給他洗了衣服。
除了蘇燦有鑰匙外沒有其他人了!
陳緒激動又慌亂地在臥室和大廳裏來回轉,他在找他的手機。
他要給蘇燦打一個電話,雖然他不知道蘇燦會不會接。
手機最終在冰箱裏找到了……
幸好還能用……
他在通訊錄上不停地翻,最後目光停在“老婆大人”那幾個字上麵。
找到了!
陳緒忐忑地撥了出去。他沒有發現,他的雙手在撥電話的時候,劇烈地顫抖著。
“嘟……”
陳緒歎了一口氣,沒有關機!
他繼續等待著,手機與右側的臉頰緊緊相貼著。他恨不得把手機與臉龐融為一體,這樣手機傳來最細微的聲音他才能聽得到。
電話每嘟一下,他的心就跟著緊張地跳躍一下。
到了第十聲,他有點失望地想掛電話。
“喂。”
她接了!陳緒驚呼道,他有點不敢相信。
“喂,老婆!”陳緒趕緊開口說話,他怕自己再不開口說話就沒有機會了,可是當他發出“喂”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聲音此刻是有多麼的沙啞。
他快要哭出來了,但是他克製住了,他告訴自己要堅強。陳緒沒有給蘇燦說話的機會,他怕蘇燦下一秒就掛電話了,“你在哪啊,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吧!”
對方沒有說話,陳緒安靜地聽著手機裏傳來的聲響,他連呼氣都屏住了,終於聽見了,是水聲,嘩嘩嘩的水聲!
“你在哪兒?”陳緒再次急切地問了一句。
良久,對方才回,“我在橋邊呢。”
“你站在那別動,我立刻過來,”陳緒對著電話大吼,“你別動,等我!”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顧不得換衣服了,路人要笑就笑吧,於是,沒出一分鍾,他就穿著睡衣手裏拿著鑰匙手機錢包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蘇燦嘴裏說的那座大橋。橋下的江水在日光的照射下,閃著波光粼粼的光。
陳緒記得,自己曾經因為失業加失戀,在這兒悲傷過。
陳緒還記得,她跟蘇燦也多次來過這裏,嬉戲,打鬧。
他站在橋頭上東張西望著,想要尋找蘇燦的身影,但是,他一無所獲。
“該死,還是晚了嗎?!”陳緒小聲地對自己說。
對麵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陳緒不經意地抬頭,然後,目光一亮。
是的,他似乎看見了蘇燦,她在橋的那一頭。
“蘇燦!”
陳緒大聲叫著,朝她狂奔過去。
真的是她!距離越來越近,陳緒看得很清楚。
他來到她的麵前,蘇燦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陳緒不知道此刻的她的心情是怎樣的,但是他不管,陳緒一把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個擁抱,是他欠她的。
雖然隻分隔了一個月,但是經曆過昨天的事後,他覺得,已經過了千年。